锃亮的金属杆,一边转动一边挥舞,巨大的荆棘蔷薇旗呼啦啦展开,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我听到其他学校的学生讲:“快看,特高的校旗,好中二。” “但是帅啊!举旗的小哥哥太酷了!” 楚天也听到了,朝她们不要钱的微笑:“加油。” 说罢,扛着旗走到前面去。 就在此时,我看到周婉婉直朝大旗跑去,楚天停下,向她指了指后面,她欢快地跑过来。 “我来了!” 王思怡摸摸她的脑袋:“你确定都把虫子带回家了吧?” “嗯嗯!昨晚就放家里了,角角和毛毛,我妈还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个景观箱。” 我沉思,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们在运动场外等候入场,闲来无聊,我看着榕大的宣传栏,照片上有个中年教授,戴眼镜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过还挺帅的,瞅着很眼熟,还没等我看他干了什么事儿,队伍开始移动。 “江子,进场了。” “噢噢,来了。” 徐鹤站在我们最前面,我站在这一排最后面。 跟其他学生入场口不同,特高是单独一个通道,有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那儿,发放抑制环。 “学生证出示一下。” 我从包里掏出来,机器扫了一下二维码,打出名字和学校的标签。 医生递给我一条黑色丝带,上面带着极薄的电子扣。 “手腕、脚腕还是脖子,自己选一个地方去那个房间戴上。比完赛记得回来找我们解开。有任何不适打电话。” 我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卡片,跟着王思怡他们往前走,大家把包整齐放好,基本都选择把抑制环戴手腕上,我也戴在左手。现在,除了池万里给我的手环,又多了一条。 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我心里有点小失望,还以为离觉醒很近。 场馆巨大,四周都是座椅,基本坐满,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我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中间是主席台,上方是一块巨大的直播屏幕,正对演讲台,主持人此刻站在台前调麦,滋啦的音效声在场馆回荡。 我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 整个开幕式前半段都乏善可陈,一会儿这个领导讲话一会儿那个校长,特高的学生一直稀稀拉拉鼓掌,忠诚地希望他们快点说完。 直到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榕都市优秀学生代表池万里上台发言并带领运动员宣誓”—— 一直保持高冷的队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拍得手都红了,原来池万里要代表学生讲话! 最前方的蔷薇旗打着圈挥动,我踮起脚,越过人群,看到楚天的后脑勺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 池万里明明穿着跟我们一样的衣服,却跟街头模特一样,在掌声的簇拥下,信步闲庭地穿过主席台。他手里拿着一张a4纸,只有我知道上面什么也没有,这家伙自信到连演讲稿都不准备! 本来囊括整个演讲台的大屏幕,在他上台后,直接拉进,高清无死角居中他的脸。 现场观众直接沸腾,吹口哨的、挥动旗子的甚至还有趁机表白的。 池万里抬头凝视镜头,大屏幕上的男孩在看我,眼神锐利而坚定。 只需这一眼,我又爱上了他一百万次。 我痴迷地盯着屏幕,看他摆弄话筒,他的头发、睫毛、鼻梁、嘴唇、喉结、肩膀、手指……在这万众瞩目的一刻,我陡然升起一种隐秘的欢愉,众人只能隔着镜头看他,我却能轻易触碰。他是魔戒,是皇冠,是钻石,是我的深埋在心中,不想同任何人分享的宝藏。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电线、空气,所有一切我知道和不知道原理,在客观的物质世界中传递,从四面八方,从我的头顶,从我的脚底,包围我、穿透我。 有一段时间,我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来维持自己,不在这样灭顶的欢愉中失控。 我想起来从三岁那年认识池万里,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意识到,原来我爱他这样深刻又绝望。 …… “江子!” “啊?” 王思怡拍我肩膀:“散会了。” 我同手同脚地跟着她,机械地取包,进入弓箭比赛会场。 周婉婉悄悄问:“江子怎么了?” “怎么说呢,”楚天凑过来,“你追星吗?” “追!杰克!” 杰克是当红电影巨星。 “他现在这个状态吧,相当于杰克乔装打扮跟你同吃同睡十四年。有一天你去杰克的见面会,坐在第一排,突然发现这不就是我室友吗?带入一下,这样的心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