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林轻染唇边才终于浮了浮笑,她弯下身子,将头枕在沈听竹胸膛之上,拉起他的手掌心贴在脸上,呢喃道:“没事了。” 自服下灵玉草解了毒,沈听竹的身子已经一日日好了起来,手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冰冰凉凉,可现在怎么又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林轻染拢着他的手放到嘴边呵气,试图将他的手搓热。 她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急躁的心绪终于让她崩溃,将沈听竹的手捂在眼上,泪水决堤,肩膀哭得一抖一抖。 若沈听竹一开始就好不了,她会伤心也会接受现实,可现让她亲眼看到他一点点恢复,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摧毁,她怎么接受得了。 耳畔的呜咽声脆弱万分,一声声敲打着沈听竹的神经,他掌心动了动,全是湿濡的泪。 林轻染抬起头,沈听竹已经醒了过来,他望着林轻染,眼底是浓厚的疼惜与不舍,“染染……别哭啊。” 他一点点擦拭林轻染汹涌落下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净,叹了声,将她拥进怀里,泪水打湿他的衣襟,灼烫着他的胸口,沈听竹从前喜欢看小姑娘娇柔柔的哭,如今却只想看她笑。 “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林轻染紧紧贴着他,手环在他腰上,身子仍颤的像是寻不到家的小兽。 沈听竹试着调动内力,与过去不同他并未发现气血受阻,除了还有些虚弱,之前那股剧烈的疼痛也寻不到踪迹,但他心里明白,这绝非是偶然,越是察觉不出,就说明越是严重。 否则,林轻染也不会哭成这样,他需要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沈听竹拍了拍林轻染的肩头,“染染去帮我请卫先生过来。” 这时,从屋外传来沈侯爷沉怒的声音。 林轻染哽咽着吐气,抹掉泪,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走出去。 * 卫先生再次说明了沈听竹的病症,话落下,一室寂静。 沈侯爷怒拍桌子,他本就是武将,一身冷冽的气度,目眦欲裂之下更是令人心生畏惧,“是哪个狗杂碎敢在背后下毒手。” 沈听竹却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沈侯爷眸光一凛,“你莫非知晓?” 沈听竹眸光远睇,“是灵玉草。” “羌月人?”沈侯爷皱紧眉头,旋即心一沉,是沈听竹杀了羌月三皇子,他们此举是冲着取沈听竹性命来的。 沈听竹听后却摇头,“若只是要我死,不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只要不让我们取得灵玉草,我便只有一死。”沈听竹冷静分析,笃定道:“所以必有所图。” 羌月近年来不断攻打关外小国,虽不敢对大齐出兵,但也早已是虎视眈眈,从三皇子试图勾结赵宣就能看出。 两江水域一旦失防,羌月轻易就能占领江中城池,现在那条路被他所断,主意便动到了长兴候府头上,父亲手握兵权,守的就是大齐的第一道防线。 沈侯爷近年来已经收敛脾性,此刻按耐不住暴怒而起,痛骂道:“蛮夷杂种,我这就去向皇上请命,出兵攻打羌月。” 沈听竹摆手道:“父亲稍安勿躁,一旦交战,受苦的便是天下百姓,皇上不会同意,百官也会借机弹劾。”长兴候府的势力如日中天,背后又有多少人忌惮。 家国之间,沈侯爷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可让他亲眼看着唯一的儿子死在自己眼前,他如何做得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