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先生清早来为沈听竹把脉,看到他脖子上狼藉的印记,面无表情的叮嘱,“世子如今的身子虚弱,万事都需节制,不可放纵。” 在一旁喝茶的林轻染,差点儿一口水呛住,跟犯了错孩子似的,心虚地低着脑袋装鹌鹑。 心里又不由得想,卫先生说的不对,她分明是在帮沈听竹缓解痛楚才对。 沈听竹见她都快将头埋进胸口了,连耳尖也娇怯怯的红着,他眸光柔作了水,乱来的是她,怕羞的也是她。 沈听竹朝卫先生颔首,气定神闲地说:“先生放心,我有分寸。” 送走卫先生,林轻染才抬起了头,见沈听竹正支着脑袋,懒懒地靠在迎枕上笑看着自己,她羞恼地瞪去,“你笑什么?” 沈听竹轻轻摇头,柔声道:“没有笑。” 他拿起手边的书来看,林轻染分明看到他嘴角还高高扬着,她恼羞成怒的扑过去,沈听竹顺势揽住她的腰,任她将自己压在榻上。 “分明在笑。”她亮着瓷白的一口牙吓他,“说,笑什么?” 沈听竹望向她的眸光脉脉,将她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我见着染染便心中欢喜,自然时时展颜,何须理由。” 林轻染心里甜滋滋的,看着他轻合翕动的薄唇,又想起在潭底那生疼的亲吻,她扇动羽睫,思绪被放空,凭着本能慢慢靠近。 呼吸相纠的瞬间,沈听竹别开了头,林轻染只贴在了他的下颌上。 林轻染不乐意地皱眉看他,解释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沈听竹安抚地摸着她的发,强忍着心底的苦楚,温声道:“染染将来是要嫁人的。” 林轻染气恼他这么说,“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说。” 沈听竹静默了很久,才启唇,“那就是了。”他说得很慢,语气却强硬不容置喙,”染染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我什么都不能对你做,记着了?” 他不能回馈,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林轻染心里发堵,发泄似的吻咬着他的颈项。 沈听竹慢慢抚着她的发,静静的让她为所欲为。 * 山里凉爽,即便夏夜也不觉得热。 林轻染推了沈听竹到院里,自己搬来小凳坐在他身前,再自然不过的让他给自己擦发。 她枕在沈听竹腿上,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漫无目的一颗颗数,数着数着自己就乱了,她侧了侧头问沈听竹,“我数到多少了?” 沈听竹笑了笑,“四十七。” “哦。”林轻染转过头继续数,她数得累了,打着哈欠,回身抱住沈听竹的腰,将脸埋在他腹上,“明日再数。” 沈听竹宠溺的摇头失笑,“嗯。” 林轻染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你得陪着我,直到将天上的星星数清了才行。” 沈听竹替她擦发的手一顿,他无法答应。 “说呀。”林轻染抱着他的手收紧,孩子气地扭着身体,要他答应。 “染染。”沈听竹声音沙哑,无能为力的颓败令他难以再发出一个字。 长久的沉默,林轻染齿尖咬痛了唇瓣,他根本就是和之前一样消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好起来。 林轻染忽然松手去勾他的脖子,任性的要将唇贴上去,沈听竹躲闪不得,只能一把捏住她的后颈。 林轻染又难堪又恼怒,拿手去拍他,“你将我当雪团呐!” “还胡不胡来了?”沈听竹不为所动。 林轻染倔强地抿着唇,眼圈红红的,固执的不开口。 沈听竹眼色沉了沉,良久,才松手道:“不早了,去歇息罢。” 林轻染腾地起身,步子踩得极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听竹只是垂下眸,叫来三七推自己回屋。 一次没得逞,林轻染也不气馁,自那夜之后,她就时常黏在沈听竹身上,找着机会就去够他的唇,奈何每次都被他巧妙躲过,然后将她按到怀里,无奈叹气,“乖,咬这里。” 就好像她是如狼似虎的坏人,沈听竹才是那只小白兔。 林轻染也说不清为何,就是想吻他,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不愿接受沈听竹说得那些话。 * 窗外夜色溶溶,屋内水汽缭绕。 药浴完,两人都是精疲力尽,哄得小姑娘回屋睡觉,沈听竹才朝窗子外道:“出来。” 莫辞从暗中跃出,“属下见过世子。” 沈听竹披着衣衫坐在藤椅上,微敞的领口内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他抬着眼帘冷声问:“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莫辞一凛,“属下擅作主张,请世子恕罪。” 沈听竹道:“三十棍。” 莫辞道:“是。” 沈听竹不做声,等着他的下文。 莫辞不敢隐瞒,将偷偷带了林轻染出来的事都说了出来,“属下在镇集见到了林诏一行人,应当明日就能到此,可要将其拦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