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过懊恼。 凉风吹到手臂上,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林轻染实在捱不住了,谁知道他接下来是不是要解她的衣了! 林轻染虚弱地睁眼,看不见的时候还能忍,现在他就坐在自己身侧,她就差没跳起来逃了,用力攥紧手心,期期艾艾道:“我有些不舒服,大当家能不能替我请个大夫来。” 林轻染一点点撑着身子往里头缩,“银子……记账。” 沈听竹差点笑出声,自己要是再欺负一个病患,就实在有点过分,他起身道:“已经去请了,你安分躺着。” 林轻染望着梁顶细声嗯了嗯,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不枉费她用衣衫狠狠在身上蹭,蹭出了一大片疹子。 可万一这些疹子退不下去怎么办,林轻染眨眨眼,湿了一圈。 烧起得很快,林轻染脑袋越来越重,大夫来时,她已经意识迷蒙。 大夫检查过林轻染手臂上的红疹,又问诊一番,道:“若吃食方面没问题,也极有可能是因为穿着麻布衣裳才起的红疹。” 这话听了都稀奇,竟有人穿不得麻布衣裳,连大夫也不敢论定,说得模棱两可,“至于起高热,也是因为这邪气侵表所致,吃了药,好生将养几日,就不打紧了。” 林轻染烧得昏沉沉,听了大夫的话连忙对沈听竹道:“我都说了不能穿。” 绵软无力的话语里,满是林轻染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委屈。 沈听竹摩挲着指节朝她看去,小姑娘略显迷恍的双眸圆圆睁着,极力表示自己没有瞎说,再配上烧得红扑扑的脸,认真的可爱。 沈听竹轻笑颔首,“知道了。”他转身对大夫道:“开药。” 大夫收起切脉枕,正欲起身,林轻染脑子顿然清醒,一把抓住他的手,哑声道:“大夫,这些红疹会留疤吗?” 她将藏在被褥下的一小片丝绢塞进大夫手里,紧张的浑身都在抖。 “这……”大夫迟疑地口,摸不清是什么状况。 林轻染死死抓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极细微地摇头。 沈听竹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随时会发现,好在他只是在她抓住大夫手的时候略微皱了皱眉,应该没有发现异常。 大夫僵滞着接过东西,紧张地咳嗽了两声,道:“姑娘放心,我给你配上些外涂的药膏,红疹退了就看不出了,不会留疤。” “那就好。”林轻染躺了回去,小口喘气,心跳得扑通扑通。 沈听竹将大夫带了出去,看着门被关上,林轻染心神不宁的把自己抱紧,喉间溢出细声的呜咽,有难受也有余悸。 * 莫辞送走连走路都在打哆嗦的大夫,越发觉得他们真就像是凶神恶煞的土匪,他甩甩头,朝堂屋走去。 屋内,沈听竹若有所思地靠坐在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放在小几上的药方,另一只手虚拢着支在额侧,露出一角丝绢。 莫辞不敢打搅,静站在一旁。 几息之后,沈听竹抬起眼帘,眸中略见迷惘“你说……” 莫辞竖起了耳朵,以为他要交待什么。 沈听竹却兀自轻笑了,璀熠的桃花眼微弯,“怎么真就那么娇气。” 莫辞差点平地踉跄一下,跟见了鬼似的瞪直了眼睛,心道:还是您说吧。 莫辞道:“属下先去抓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