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终点。 evan似懂非懂,他边继续蜗牛一样走着,边聊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好像注定的一样,双方性格一定会产生后来这些矛盾,避也避不开,慢慢就分了。” 林瑾瑜挺有同感的,evan说:“刚分开的时候,我真挺难受的,整晚睡不着,白天又故意装得无所谓,不肯让人看笑话,主要是不肯让他看笑话。” 不肯让他看笑话……林瑾瑜被这句话牵动了心神,是这样吗?好像很幼稚,却又很真实。 越是真挚爱过的情侣分手后好像越会变成仇人,争着、斗着,好像谁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丝丝后悔跟想念,谁就输了似的。 evan继续说着,语气怀念,同时却又淡然:“其实想明白了也没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只有真心爱过才会这样吧,虽然分开了,但在一起时候的开心是真的……这段感情至少没有欺骗,没有难堪,刚分开的时候难熬,可慢慢也就好了。” 慢慢也就好了……大概如此吧,多刻骨的感情在时间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林瑾瑜说:“你说得对。” 夜色中彩灯点点,不知哪里的音响放着抒情音乐,他们就这样走着,好似散步。 “我上个男朋友跟我是一个乐团的,”周围只有素不相识的路人,宽阔的大街不像密闭空间会给人无形的压力,这样放松地走着,好似什么家长里短都可以轻描淡写地脱口而出,evan好似陷入了回忆:“我俩第一次见面是在练习室里,我拉一提他拉二提,他喜欢欺生,开始不大待见我。” 浪漫的往事经由evan娓娓道来,他的声音平和,并无怨怼,也无后悔,这让林瑾瑜烦躁憋屈的心也平静了点:“我……”他开始说:“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在他老家,一个很落后偏僻的地方。” 他们开始像朋友一样互相说起自己的过去,说起爱的喜悦与忧伤,evan道:“你知道吗,我以前看报道说,我们这种人,平均每人一年就会有超过6个性伴侣……分手是很平常的事,可总要继续去爱,去生活。” “你那是十到二十年前美国的数据统计吧,”类似的报道林瑾瑜在进行自我探索的时候也看到过:“没有规则约束,没有财产纠葛,没有子女,甚至可能没有家庭往来,以性快乐为第一原则,只把个人道德还有虚无缥缈的爱当作连接的唯一纽带,两人说散当然也就散了。” evan道:“你觉得爱是虚无缥缈的吗?” 以前林瑾瑜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爱是美好而坚固的东西,可现在他怀疑了,张信礼可以随随便便丢掉他,留下一句‘我们分开吧’就走得干干净净,爱算什么,不过是人嘴皮子一碰的产物。 “飘渺吧,”他说:“和我没什么关系。” 反正他不想再去爱谁了,也不觉得谁会再来爱他,不会结婚,不会有小孩,就这么过着,过到不知道哪一天。 “我觉得看人,”evan转头看着他,说:“对的人遇到一起,爱就不只是激情和短暂的性。” 这回答也挺飘渺的,林瑾瑜没看他,目光随意地扫过街边,然后在聚焦到某一处时顿住了。 “林?”evan说这些,是想表达分手没什么,不妨碍尝试新的感情,此刻见林瑾瑜突然看着某个地方发愣,脚步也停了,有些疑惑,道:“停车的地方还在前面。” 林瑾瑜却似浑然听不见般在原地驻足,许久后,他说:“以前……刚回上海那会儿我在那里打过工,他经常站在这里等我下班。” 那时候他们连一辆小破二手电瓶都没有,可张信礼还是会特意过来等他一起回家,林瑾瑜如今正站在以往他等自己的位置,从这里望去,刚好能清楚看见从门口出来的每一个人。 evan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家装潢富丽奢华的酒吧,迎来送往的都是各大老板:“你在那儿打过工?”他说:“挺……辛苦的。” 林瑾瑜跟他说了些过去的事,简短的、轻描淡写的,然后收回目光,道:“走吧。” evan答好,刚要迈步,却忽地瞥见门口走出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西装革履,乍一看好似一平平无奇的上班族,但身上那裁剪得体、颇有质感的西装外套又显然与一般底层职员日常穿着的流水线批发套装不可同日而语。 他像刚才的林瑾瑜一样顿住了。 林瑾瑜走出几步,回头见evan没跟上来,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个昂贵的身影他也十分熟悉,尽管已有段时间没见,可林瑾瑜还是认出了他。 虽然他俩不是一路人,可当初给他上课的时候,林瑾瑜教育人教育得还挺爽的。 宁晟凯走出大门,看了眼表,他显然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了,这会儿准备横过去开车,林瑾瑜和evan刚好就在马路对面。 他穿着皮鞋横过马路,稍稍转个弯,三人便堪称迎面相撞。 “……” 三声同样带着诧异的短促疑问响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