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啊,”其他人附和:“你就一夜场男模,干什么的不清楚吗?还真把自己当模特了啊……顾客是上帝知不知道,一伺候人的还摆架子。” “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没眼力见,还嫌弃人呢,没见过混圈的这么端着的,以为自己谁呢。” 他们看他的眼神是那种看低等阶级的眼神,林瑾瑜并不需要装高贵,也不需要刻意去摆什么架子,他的气质与修养来自于他所接受的家庭教育以及学识与经历。 但这帮自觉是“上帝”的客人不明白,他们希望林瑾瑜化身哈巴狗,只管使劲摇尾巴讨好他们,哄他们开心就够了。 “……”林瑾瑜无言,这是他目前为止碰见的最难伺候、也最不讲理、最作威作福的客人,这样的人真切存在于社会上,以自我为中心……并且在胜哥的授意下被专门分配给他。 “告诉你,”有男的说:“乖乖听话现在立马给我喝了,真是,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情商低的。” 林瑾瑜的情商应该可以吊打他,甩他八百个银河系的距离,那男人发了性,把不锈钢小盆里的冰块倒了,把自己手上那杯,还有周围乱七八糟的酒全倒进去混成一盆不知道什么的玩样,把盆举着,直直怼到林瑾瑜鼻子前,几乎要往他脸上泼,语气强硬道:“听见没?就这,你喝也得给老子喝,不喝也得喝!” 林瑾瑜心想老子就不喝怎么了,你拽你妈呢,他都快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了,那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犹豫了,就像面团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但也咽不下去,只能卡在那儿憋着。 男的说:“瞪什么瞪,你们经理呢?不喝是吧,老子认识这的老板,投诉你到底,直接开了你信不信?” 十个在夜店惹事的有八个都说自己认识老板,实际上老板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哪号人物,但这并不重要。 林瑾瑜这个月业绩本来也不怎么样,一半都靠宁晟凯撑着,还加上一次记过、两次迟到和一次旷工,要是再加上不依不饶的投诉…… 那会扣相当够分量的一笔钱。 正如张信礼在学校被赵武杰刁难的那一次,他们要工作就得低头,没有别的选择。 所有人都以一种看戏、看笑话、等认怂的姿态盯着他,他的同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愿意为他跟顾客起冲突,被投诉正好还少个人分分成。 “快点,”客人再次催促:“再等我把这撒地上让你舔信不?” 玻璃杯里酒液荡漾,林瑾瑜喉结动了动,他看向周围高高在上、幸灾乐祸的脸,很缓慢地吸了口气,伸出手去…… …… 另一边,客厅里。 顶上的照明灯没开,张信礼就这么就着门口光线微弱的小灯坐在客厅里,也不看手机也不开电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没挽留林瑾瑜,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后自己一个人坐电梯上了楼,没心思干别的,也睡不着,就这么一直坐着想事……想刚刚发生的、过去的,也想以后的。 张信礼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了,他不太会说话,有时试图表达,却总是词不达意。 宁晟凯轻飘飘的几句话不可避免地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无奈,张信礼一直极力想要把这种心情藏起来,他为此遮遮掩掩许多年,却总归是藏不住的。 他没想对林瑾瑜发脾气,只是想远远躲开,不看不听不经历,就可以装作不存在。 但林瑾瑜追上来了,他总是这样,从不遮遮掩掩,永远坦坦荡荡。 张信礼总觉得搁置也是解决矛盾的一个办法,林瑾瑜不用管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做任何处理,他自己自然而然就调整好了,但林瑾瑜不,在他看来他的恋人根本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烦恼,他希望他的恋人没有任何烦恼。 张信礼本应接受这份好意的,就算不接受,他也不应该说些什么“是你自己非要追过来说”之类的话,可那一瞬间就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他现在后悔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信礼一直没去睡觉,他想去接林瑾瑜,可又放不下面子,他没钱进不去,再给林瑾瑜打电话他还会出来吗?而且还有宁晟凯……张信礼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老板走了还是没走,万一没走……他不想再像那样清楚地暴露在一个看起来远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而且那个人看起来好像对林瑾瑜很好。 在学校里他会打球、有礼貌、会照顾人就可以被称作优秀,可在社会上,这些小技能一文不值,只要没钱,他就不优秀。 挂钟的指针嗒嗒走着,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张信礼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可他就是没法安心去睡,他在等林瑾瑜回来。 每分每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当略显迟钝的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张信礼居然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林瑾瑜身上是有钥匙的,但他还是在敲门。 张信礼略微感到奇怪,他起身,过去开门,迎接他的是一股浓重的、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