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多给积极暗示的深层考虑,他给林瑾瑜听的录音没包括最后那部分。 那是个大杀器,林瑾瑜大概觉得这玩样在手天下我有,自己现在约等于稳操胜券,言谈间语气也不由得轻蔑起来:“一有消息就去,越快越好,”他咬牙道:“我现在恨不得把那个什么狗逼小杰大卸八块。” “行,你爱卸几块卸几块,”张信礼和他并肩走着,边走边道:“我找了点事做,以后会回来很晚。” “找了点事?”林瑾瑜有些意外,问:“什么事?你不回学校了?” “暂时不,”张信礼说:“我们专业现在也没什么课,期末过了就行,我……不太放心。” 他不放心林瑾瑜,虽然自从离开了家,跟他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林瑾瑜表现得没有任何异常,但未根治的抑郁症就像一枚隐形的炸弹,张信礼不希望这颗炸弹爆炸时自己不在他的身边。 他已经犯过一次错了。 “瑾瑜,”张信礼试探着道:“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看什么?”林瑾瑜一手拿着专业书,快步往前走:“看展览?看花灯?” 他显然在说笑话,张信礼却没心思笑:“去……医院看看。” 林瑾瑜蓦地刹住脚步。 他转过头,看了张信礼一眼,然后又拿着书,重新走了起来:“不需要,”林瑾瑜冷冷地说:“希望你不要继续勾起我某种不好的回忆。”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信礼紧走几步赶上他:“只是……”只是有病不能讳疾忌医,一定要去看医生。 但林瑾瑜现在对“有病”这两个字相当敏感,张信礼不敢说。 林瑾瑜目视前方没有看他,好一会儿后,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想去。” 风吹动周围橙黄的银杏,金色的扇叶如雨,也如秋天的眼泪,林瑾瑜伫立在这片打着旋儿,纷纷扬扬直坠下来的叶雨中,银杏弧形的叶面擦过他的眉间,他哑声道:“我真的……不想去,那会让我很难受,我在尽力,我会尽力变好的。” “……”张信礼看着他因为瘦了许多而显得线条更加凌厉的侧脸,片刻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别想那么多,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先把球衣那糟心事解决,”林瑾瑜说:“我受够了。” 一个学校就那么多人,同届的不同届的,无数信息可藉由发达的信息网络传遍校园的每一寸土地,林瑾瑜每天浏览帖子的时候都能看见新增的回复,几乎全是义愤填膺的辱骂。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邵荣没爆出他的照片,让他像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还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 夜里九点,林瑾瑜又开始头晕了,张信礼靠在床上抱着他,让他披着被子躺在自己胸口。 林瑾瑜显见十分不舒服,拉着被子半蒙着头,袋鼠一样窝在他怀里,张信礼背后垫了个枕头,单手环着他,用手机看周围的租房信息。 合适的房源很难找,大部分房东都不接受一两个月的短租,邵荣的消息就在这个林瑾瑜最不舒服的时候过来了。 就是一开始林瑾瑜添加过却没有同意的那个qq,这次对方主动发来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林瑾瑜脑瓜子晕得不行,他头昏脑涨地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拍给了张信礼,闭着眼重新伏进他胸口,吩咐道:“你回。” 张信礼抱着他的那只手在他背后拍了拍,示意他休息,用自己的指纹开了他的锁屏,给邵荣回消息:邵? 对方很快承认了,问找他什么事,张信礼打字说:你的球衣不是那个叫林瑾瑜的偷的。 邵荣道:你就是林瑾瑜吧,自己说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 对方的情绪比他原本以为的冷静多了,也没有一上来就破口大骂或者让他还衣服之类的,这让张信礼有些意外,从他前段时间满学校挂人仿佛誓要让人社会性死亡的行径来看,张信礼原本以为他会非常激动的。 张信礼道:有没有说服力你听了再说。 他打了很长一段字描述真正的事情经过,打完了哄林瑾瑜起来看,林瑾瑜把被子拉到头上,把张信礼当个太师椅的靠背一样靠着,浏览奏章一样朱批了,把语序改通顺了点,顺便把赵武杰祖宗十八代都不带脏字地骂了个遍,点了发送。 对面也不知看没看完,很快回了消息,道:就这?林瑾瑜,你故事编得挺好。 张信礼打字:不是编故事。然后他把那段没有剪辑过的完整录音传到林瑾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