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电弄坏电饭煲、怕他被油溅到被烫伤……总之怕这怕那几乎不强迫他进厨房。 但是在这里,十岁出头的小孩就已经开始进厨房帮着家里切菜煮饭,踩着板凳,用瘦小的胳膊俩手握住粗制的锅铲在灶上炒菜了。跟他一般年纪的个个都已经是厨房老手,能很老练地独立弄出一桌连汤带菜、像模像样的饭菜。 “你没事了就自己去玩吧。”张信礼忙着倒腾那些碗,开始赶人:“别待在这添乱。” 哦,嫌我碍手碍脚是吧?林瑾瑜自觉自讨没趣,吃太多又有点撑着了,于是默默转身出门去散步。 他来这几天还没好好出去疯过……除了第一天来时,张爸爸提了一句让张信礼带他出去玩之外,再没人鸟过他说要带他认路、带他熟悉环境之类的……甚至张爸随口提的那天,张信礼也没有流露过一点要践行的意思。 因此林瑾瑜不大认识路,不敢真走太远,只晃荡着沿着四通八达的土路走直线,想着待会儿回来时就不用动脑子,直接跟着路走就行了。 夏天太阳落山晚,这会儿日头只刚刚西斜,天色却还明亮。三不五时有忙了一天的人们或提或扛着东西,说说笑笑着往各自的安乐窝里走。 他们迎面碰见林瑾瑜时都抬起眼皮笑着看他,林瑾瑜便矜持地朝这些陌生的邻居点头,算是打招呼。 路边的小土房里不时传来一两声或尖细或粗犷的狗叫,还有女人们叫全家吃饭的沙哑大嗓门。 大家都是成群结队的,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林瑾瑜背对着金红色的夕阳,踢着路边的石子,漫步消食。 他淡淡的浅灰色影子被拉成斜斜的阴影,他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晃一晃地往前走。 真无聊啊,他爸给了别人一笔钱,把他空降到这个离家千里万里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爸爸大概是想他好好学习才把他送到这里的吧,可他每天还是无事可做。 不止没有人带他好好学习,甚至连在家时那些三不五时找他结伴出去浪荡的狐朋狗友也没有了。 大概青春期本身就是多愁善感的时期,那些莫名的情绪像一只大手,忽然间就追上并且钳住了他,他忽然孤单得有点难过。 也许再忍个三十多天一个多月就好了,等暑假结束了他就能离开这里。上海那间属于他的小房间虽然同样冷清而寂静,但好歹凉快舒适……还有各路游戏随便打。 有游戏的地方就是天堂。 他吸了吸鼻子,正准备转身沿着原路走回去,却冷不丁看见拐角处不起眼的砖石墙堆边上,好几个小孩蹲在一起围成一圈,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干什么。 好几个都是他眼熟的面孔,约莫是和他一起玩过滑板的孩子,而且还是来得很勤的那一拨,所以他才会对他们有印象。 林瑾瑜少年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反正也算是熟人,凑过去也不怎么尴尬,想到这里他改变了方向,迈步对着砖石墙堆那块走了过去。 那群人蹲在地上,低着头凑在一起,并无人注意到靠近的林瑾瑜。 林瑾瑜试探着喊了几个他记得的名字,所有人顿时猛地一惊,齐刷刷回过头来瞪着他。 灰白色的烟雾从他们的唇缝间还有指尖夹着的劣质香烟里袅袅升起,模糊了一张张年轻而稚嫩的面容。 “瑾瑜哥?”其中一个被他叫名字的小孩喷出一口饱含尼古丁的白烟,开口回答道。 如果林瑾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十二岁……至多不超过十四岁。 “你……” 他开口欲说些什么,另一个沙哑而粗俗的嗓门却以比他高出几倍的分贝打断了他:“草你妈你谁啊?你要吓死老子啊?” 那种粗鲁、低劣而自大的语气用极短的时间就让人感觉到了极度的不爽。 林瑾瑜非常不高兴地看过去,只见一人穿着大裤衩,踩着双拖鞋半蹲在地上吞云吐雾。他神色狂妄,古铜色的肌肤健硕,左眉骨上有一道粗短的疤。 原来还是老冤家。 林瑾瑜恍惚记得这人叫高什么武,校园……村里霸凌的实施者,拉龙有还不如没有的哥。 这群跟他一起抽烟的小孩都以他马首是瞻,瞬间纷纷调笑起来,嘻嘻哈哈,叼着烟,有样学样地互相“草”来“草”去。 只有那几个跟林瑾瑜一起玩过滑板的小孩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