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里探出头来,他便朝那些人拱拱手为礼,朗声道:“再往前走二里路便到庄子,诸位请随我来。” “有劳兄台。”后面学子言道。 周景文还礼,一撩袍子跳上车辕,进了马车,韩江等他坐好,便继续驱车前行。 林晚待周景文坐好,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他晒得微微有些红的脸:“你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接了?随便叫个人来便可,何须这般客气。” 周景文喝了一口气,笑道:“若只是你们夫妻回来,我自是可以偷懒一二,可你们既然请了府学的夫子和学子们前来,我自是不能失礼于人,让你们丢脸。” 魏衡和林晚都笑:“那便谢表兄为我们撑脸面了。” “你们在桐城如何?”周景文问起桐城情况。 “一切安好。”林晚知道他最关心的便是杨氏:“大舅母如今管着肥皂工坊近两百人,每日里事情不少,偏生她又非本地人,言语颇有些不通,我为她寻了个会官话的本地女子做助手,事情虽然仍旧有些棘手,却也能应付得来,且听说她如今每日里都抽空学习本地话,斗志昂扬的,日子过得很是充实,便是你们都不在身边她有些挂念你们,得知我们要回来,便托我给你们带了东西,等回到庄子,便让韩江给你们送过去。” 周景文叹息:“母亲如此年纪,还让她这般劳累,是我们做子女的不是。” “表哥可莫要这般说。”林晚摇头:“舅舅已然不在,你也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二表哥也有自己的事业,对她的关注始终都是有限的,时日久了定要郁结在心,但如今她有了事情做,便如有了主心骨一般,纵使累些,也心甘情愿。” 周景文又高兴又难受:“是我们太不孝了。” “表哥。”林晚打断他:“我说这些话,可不是为了指责你和表嫂不孝。人都是这般的,年少的时候依靠着父母无忧无虑,等到成亲后,心神便都放在了自己的小家庭上,夫妇扶持,教养子女,等到子女长大后,也如自己当初那般与人成小家,是以无论是对谁而言,能够永久陪伴在身边的,便只有身边的伴侣,若是没有了伴侣,便如那失孤的燕雀,孤零零的极是凄冷,此等时候若是有份正经事能牵住她的心思,可令她内心的孤独感减少许多,是以表哥不必觉得愧疚,只等春耕过后,得了空闲,带着表嫂和贤哥儿多去瞧瞧舅母便是了。” 周景文听完这一番话后的确是宽心许多:“表妹说的是。” 魏衡不欲再谈论这些,问:“庄子里情况如何?那山上的田地开出来后,灌水可方便?土质如何,可能用来种植水稻?” 说到这个周景文便笑了:“当初我们组织人手开垦梯田的时候,庄头以及佃农虽然积极,但那都是冲着银钱来的,并非真心觉得这梯田能开出来,但等我们开完出来,他们望着这满山的梯田却俱都是热泪盈眶,激动不已,言道从未想过,原来这山竟也能开辟成良田,多了这两座山的良田,今年咱们庄子里的收成定要更好,而他们也能吃上饭了。” “如此说来,这梯田是能种植水稻了?”魏衡笑道。 “自然是能的。”周景文笑道:“当初在修建梯田的时候,表妹便已经规划好了灌水的管道,又在山顶修建了蓄水池,足够供应一山的庄稼需求,是以庄头对我言道,今年开垦的这些梯田也可以种植水稻,便是头年收成不行,多种植几年定也能将地养肥的。” “如此甚好。”魏衡也高兴。 说话间便到了庄子,温氏带着郭庄头等人侯在庄子门口。 看到魏衡和林晚下车,郭庄头激动的上前见礼:“公子,夫人,您们回来了。” 林晚虚扶一把:“郭庄头莫要多礼。” 郭庄头起身后激动的跟林晚说:“夫人,老奴等不负您所托,两个月时间内将两座山的梯田都开垦出来了,您可要去瞧瞧?” 跟在后面的佃农也是眼睛发亮的看着林晚。 林晚朝大家伙点点头:“大家伙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多了这么地种,再辛苦点也没是心甘情愿的啊。 林晚看向温氏,携着她的手:“大表嫂,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瞧这脸都晒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