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奈地笑了。 萧至德嘴上不说,姐弟二人仍然很清楚,他把多年的那场交通事故归责于存活下来的自己。 即使那根本不是他的错。 沉默了一会,萧海琳话锋一转:「上大学之后的生活还习惯吗?」 萧律江老实地说:「很习惯,除了刚开始会认不得路以外。」 「你是和高中同学一起住吧?互相有个照应也挺好的。」 萧律江又想起向曜云的事,又补充道:「最近一起住的人又多了一个同系的同学,因为很多原因,他现在也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欸——?」萧海琳一手撑在餐桌上、托着脸,一脸贼笑地追问道:「你的好朋友?」 萧律江顿时眉头紧锁,斜眼看着萧海琳:「就好朋友。」 萧海琳微笑着不再深究,又问道:「那有没有别的故事呢?例如喜欢的人?说点八卦让我这个老人也感受一下青春嘛。」 萧律江顿时慌张起来:「你问那么多干嘛?而且二十八岁哪算什么老人啊?你给我向全国二十八岁以上的女性道歉。」 萧海琳一脸不甘心,用手指戳戳萧律江的手臂:「谁叫你每次打电话都只打给叔叔,也让我了解一下可爱弟弟的近况嘛,说吧!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最喜欢这种青涩的恋爱八卦了。」 喜欢的人…… 萧律江的脑海中逐渐浮出向曜云模糊的身影,顿时脸颊微红:「那跟你没有关係啦。」说完,萧律江逕自把用完的碗盘拿去洗,回避这个话题。 萧海琳自讨没趣,调侃他道:「你真的很不擅长隐藏呢。」 萧律江一边洗碗一边摇头叹道:「请不要再讲我了,拜託……你在新学校还好吗?」 萧海琳大学时期是念师范大学毕业,在今年才刚调职回家附近的高中担任辅导老师。 「很好啊。」萧海琳不假思索地说。 萧律江一脸訕笑地反调侃回去:「会不会……学生们也觉得你很囉唆?」 闻言,萧海琳站起身来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对于自己身为教师的能力还是有点自信的,我是个值得被信赖的好老师……吧?」她自己也越说越不确定。 萧律江把碗盘洗完后,随手抽了纸巾擦手,走回餐桌旁,用手肘戳了戳萧海琳:「好啦,你是。」说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海琳伸手搭在萧律江的肩膀上,对着他眨眨眼:「我好歹是辅导老师,如果你想找我谈谈也是可以的呦。」 萧律江立刻摇摇头:「不需要。」说完便拨开萧海琳的手、对萧海琳说了声晚安,便回客厅拿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萧律江离去的背影,萧海琳叹了口气:「真是不够直率呢。」 萧律江一直都把别人的期待往身上揽,然后将自己的真心往里藏。 萧海琳回到房间、换上睡衣、从连身镜中看着自己。 她的手臂、双腿外侧都有数道若隐若痕的疤痕。 这些都是生母留下的伤痕。 在亲戚间劝和不劝离的氛围中,是叔叔支持着她爸爸离婚、单独监护女儿的。 这些恩情她都铭记于心。 然而,十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却把这个家砸得稀巴烂、垄罩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失去发妻与哥哥的萧至德,作为当时的驾驶及整场车祸唯一生还的人,陷入了无止尽的自责,就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时常失神发呆,也完全无法笑。 唯独顾虑着还有两个孩子,仍然勉强打起精神继续经营杂货店。 年仅八岁的萧律江不太擅长言词表达,只能每天一放学后就黏在爸爸身边,把写好的作业、满分考卷通通塞到爸爸的面前,试图用自己的方式,修补爸爸已然丧失的微笑能力。 于是,在那样的状态下,萧律江几乎都是掛着同一张笑脸,彻底贯彻了何谓打落牙齿和血吞。 萧律江即使在学校受了委屈,也绝口不提;即使出现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也会假装自己喜欢爸爸煮的每一道菜……诸如此类的事蹟,族繁不及备载。 他截断了自我内心外溢的可能、不停压抑自己,只拿出自己最正向的一面示人。 因为他想见到爸爸的笑容,不想给他多添一丝的麻烦。 即便他也是失去至亲的受害者之一。 想到这里,萧海琳不禁落下了眼泪。 萧律江的那份坚强作为支撑萧至德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以外,同时也撑起了半个家。 但于此同时,萧律江也深深地恐惧着自己的行为让家人失望、伤心。 萧海琳深知萧律江一直在隐藏自己的部分真实状态,只是顾虑着他的感受,一直不愿意说破。 约一年半之前,在某一个周末假期,萧海琳碰巧在萧律江就读的高中附近与朋友聚餐。 那时,萧海琳偶然看到了从路边经过的萧律江,正与一位男同学十指紧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