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书直盯着他:“你是从小知道自己就是小王爷的替身还是在我走后才知道的?” 白束喉间似火在烧,他面对她的眼睛,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声色嘶哑:“从小便知。” 白俊书的眸色晃动,所以他是知道,父亲派她去大齐找小王爷,只是想得到那把玉扇。 难怪他在她走的那天说,等你找到小王爷后,我就不是我了。 他是被靖安侯爷选中的替代品,如果当初不是姜如倾选择赐婚,赐婚的对象是冯涔的话,她恐怕就无法从袁复的口中得知靖安侯爷找小王爷的目的。 而她差点就做了他们的棋子。 俊书唇色渐白,问道:“得到玉扇后,你们会怎么处置小王爷?” 白束的唇一翕一合,但却未发出声,话语似是尽数在咽喉来回翻涌,他感觉血腥正自下而上地袭来。 其实白束不说,白俊书和姜如倾也能想到他们会对小王爷如何,他们惯会让人悄然声息地从这世间消失。 这样的事,他们做得还少么? 一时无言。 姜如倾见他们姐弟俩已是无话可说,走过去,拉起俊书,瞥了眼守在角落里的白束,早已没有往日的温润如玉,满发凌乱,双眼赤红,未再言语。 姜如倾替白俊书盖好帷幔,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白束在后头苦笑道:“阿姐还是离开了,还是不要我了,你们都站在了裴文箫的那一边。” 白俊书的脚步一停,姜如倾牵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手指痉挛,她平静的面色下已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姜如倾回身,望向他,眸心似火:“你阿姐不舍得骂你,我不在乎。你看看这一桩桩自己做的事,是人干的么?如果说侍役死有应得,那他的母亲和妹妹又做错了什么,要惨遭你们这些人渣的虐行!还有随我一同从苏都城到晋阳的战士们,也都被你残害!” “在你们眼中,人如蝼蚁草芥,白束,你有什么资格谴责你阿姐离开!” 声声质问,字字带血。 俊书看着眼前的姜如倾明明身形袅袅,在裴文箫面前会撒娇,会俏皮,娇媚地浑然天成,但脱离了她表弟,她又是那么有力量,不容小觑,让人敬畏。 她说不出的话,倾倾在帮她说。 白束贴着墙,缓缓起身,脸上腾起恼怒之意:“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在阿姐走后,我无亲无故,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弱肉强食,只有权势,只有站在顶端,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公主在这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就没想过裴文箫和我是一类人么?他手下的亡魂还少么!” “他想让靖安侯府下台,不就是想自己独揽权力么?他把小王爷扣在舟府,不就想等小王爷上位后,架空皇权么?” 白束冷笑道:“裴文箫真是有本事啊,又辅佐了一个傀儡皇帝,但这次是连靖安侯府的权势都彻底铲除了,他后顾无忧了,这天下成了他裴家的天下!” 白俊书再也忍不了,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她从小习武,这一扇过去,白束没站得住,跌倒在地,嘴角鲜血冒出。 俊书浑身发颤,气极道:“小王爷和我说,有些人就是天生作恶多端,我不信,今日听到这般毒蝎般的言辞,才知道所言非虚,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和靖安侯那样龌龊不堪么!” “我从小教你,好男儿当佩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你说裴大人剑下亡魂无数,我问问你,他可有错杀无辜之人?” 还没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