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下面儿媳妇有样学样, 以后若是还改不了犯口舌的毛病, 就回娘家去吧!” 康氏底气不足, 原本就做错了事情心虚, 挑唆婆母羞辱陆微,若是被公爹执意审问,定然讨不了好,连辩解也不敢,白着张脸低头认错:“儿媳谨记父亲教诲。” “下去吧。” 康氏灰溜溜走了之后,沈阁老无视了一脸愧色的妻子跟情绪激烈的儿子,似乎这厅里只有他跟陆微,亲切笑道:“陆姑娘头一回来老夫家,让你见笑了。” 陆微没想到沈阁老如此亲切,心中猜测他对家中状况恐知之甚深,遂笑笑不说话。 沈阁老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似乎还颇有谈兴:“我头一回听说陆姑娘,还是陛下提起。陛下说陆姑娘为父申冤,进京面圣,还感叹陆安之有福气。” 陆微没想到皇帝竟有此慨叹:“陛下谬赞!” 沈阁老抚膝,忽道:“陆姑娘勇慧,敢于入京救父,却没想到姑娘于我儿还有救命之恩,竟是老夫的疏忽。”他说完之后起身,端端正正抱拳向陆微行礼:“老夫多谢姑娘救了犬子!” “相爷言重了!”陆微吓得忙往沈肇身后躲,连连道:“相爷快别如此,不过举手之劳,晚辈受不起!” 沈肇怔怔看着父亲的举动,一时竟不能言。 沈阁老见陆微执意不肯受礼,总不能对着儿子行礼,只得直起身:“当年老三出事,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这些年我时常后悔,但总也寻不到补救的法子。万幸当年他遇上了你,才能让我们一家得以团圆,否则老夫这辈子也难以心安。”他正色道:“陆姑娘,你不止救了我儿,还救了我们全家,你是我家的恩人!” 陆微没想到沈阁老如此说话,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没做什么,相爷不必如此。” 沈肇多年含怨,加之景氏对陆微的轻视折辱,终于激怒了他,没想到老父亲出面,虽道谢的人是陆微,可却等于当面承认了父母在他成长路上的疏失,喉头微咽,心中复杂难言。 沈阁老摆摆手:“你不必自谦,算算年纪,当年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却能有此仁义举动,可见天性善良,遇上你是我们家老三的福气!” 陆微:“……”夸奖来的太过突然,竟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沈阁老对儿子道:“肇儿,陆姑娘头一回来府里,你带她去各处转转吧,都是年轻人,你们又熟悉,要好好招待人家!” 沈肇:“……”什么意思?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老父亲没让沈蔷来招待陆微,而是让他出面招待陆微,是他想的那样吗? 沈阁老威严的嘴角泄露一点笑意:“听说陆大人也来了,跟你大哥在书房呢,一会儿为父就过去拜访。”只差暗示儿子,为父保你心想事成。 聪明如沈肇,此刻也有些傻眼了,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漫说陆安之已被罢官,就算是他官职尚在,是兄长的故交,也轮不着父亲亲自前去拜访,能让沈阁老提起“过去拜访”四个字,除了有意结亲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 他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老父亲的意思,终于松了一口气,多少年都不曾见他对着家里人露出和气的神色,此刻竟有解冻的迹象:“多谢父亲!”牵起陆微的手就往外走。 两人出得正厅,房里的景氏与沈阁老还能听到小姑娘懵懂的声音:“阿元哥哥你做什么?”也不知她想起了那一节,忽而改变了称呼:“不对,沈三叔——” 他们的儿子,在府里向来冷漠如冰块的儿子,放软了语调哄着小姑娘:“微儿,你这个称呼让我好难过。你也看出来了,我在这府里就是爹不疼娘不爱,说不定还是我娘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也要跟我生分吗?” 沈肇他娘:“……” 景氏恨不得追出去自辩——你就是娘亲生的! 沈肇他爹:“……” 沈阁老抚须轻笑,暗骂一声:“小兔崽子!”为了讨好姑娘,无所不用其极,连爹娘也敢编排! 可他这话,多少有些真心掺在里面,是他们做父母的过失。 当事人陆微:“……” 沈肇再接再厉:“微儿,我的脸好疼,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果然陆家小丫头上了当,两人停在院子里,她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都肿起来了,阿元哥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