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停车!」男生高喊了一声。 紧接着,数道煞车声在女生身后响起。李杏梨连忙回头,发现同样是熟悉的脸孔,几个男生均穿着清怡三中的校服。 远处的朱清仪和陈薇儿听见这头的骚动后已经折返回来,赶紧把跌倒的李杏梨扶起来:「怎么回事?撞倒了?有没有受伤?」 李杏梨摇摇头,边站起来,边整理歪掉的毕业服。 「怎么会是你们!」陈薇儿惊喜地看着新冒出来的几个男生。 最后面的一个男生探出头笑到:「回来拍毕业照啊,这么巧?」 李杏梨把帽子和相机重新捡起来,低着头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就是不肯抬头。 朱清仪踏前走了一步,朝最前面的男生微笑:「梁日柯,你一回来就把杏梨给撞了,这事我们肯定不放过你。」 梁日柯从单车上下来,然后低头把车子停好,李杏梨瞄到车头的篮子塞了一件黑袍,领带滚着红边,是全艺大学的毕业袍。 身前的阴影更浓厚,有人走了过来,李杏梨终于抬起目光,男生的头发依旧乾净俐落,样貌跟四年前没有太大分别,只是五官线条更硬朗,眉眼成熟了不少,眼皮稍动,便让人心头一牵。 「有没有受伤?」梁日柯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她听得见。 「没事。」李杏梨以为她会怂,然而嘴角竟自然地弯了起来:「好久不见啊。」 一切简直像谎言。 柔和的声音把断断续续的时光连回一条直线,如此顺滑,如此熟悉。梁日柯的耳朵好像被什么淹没了一样,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他一笑,接着周遭的人也不约而同地笑了,顿时把夏日的热气和刚才相撞的小插曲都忘得一乾二净。 此时此刻,似乎没有什么比旧同学重聚的事还重要。 「我的妈呀,李杏梨的声音怎么还是那么好听。」以前一个同班的男生开玩笑。 陈薇儿笑:「什么叫『还是那么好听』?人的声音又不会变。」 「当然会变!我们刚回学校拍照时碰见了赵老太婆,她一张口就把我们吓坏了,这几年肯定没少骂人。」男生压扁嗓音,绘声绘色地扮演着:「哎呀~我看看是谁回来了,怎么都长这么高了......」 其他人又笑作一团。 陈薇儿说:「我们正要走过去呢,你们都已经拍完了?」 钟勉学踩了踩脚踏,链条「索索」地响起来:「我们刚要离开。不过看在同学相识一场,就免费载你们一趟吧。」 陈薇儿立马欢呼起来,男生一共有五人,载三位女生简直卓卓有馀。 「梁日柯,罚你不准载人一天,今晚交罚单五百给我。」名叫黄子奕,也是刚才开玩笑的男生说:「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所有人喝采赞同,梁日柯笑笑没有作声,陈薇儿则朝朱清仪和李杏梨说:「把袍子先脱掉,不然容易被捲。」 男生们听完后,起先还一脸痞子气,只是三人一脱下外面的毕业袍,露出里头的高中校服时,所有人又静了几分。 好像在午后打了一个盹,醒来后,他们还是高考前带着傻气和衝劲的少年。 对未来迷惘,但无惧。 「一转眼,个个都变社畜了。」吶喊在空中平滑而过。 脚踏转动,轮子一个接一个向前滚动,脚下的风把地上的热气捲起,白衬衫领子在飞扬,及膝裙子被翻起几道皱褶。 青春年间,他们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