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我老余说两句。” 余主.席无视朱厂长的黑脸,在吕副厂长发言后,他也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他梗着脖子道,“我虽然跟老吕不对付,但他今天这话我赞成!我们都明白厂长您想为国家出力的急切心情,但咱也得瞧瞧眼前吧。 咱自个人都买不着肉了,您还想销往国外,我觉得您当时开大会的时候肯定把部长的话理解错了!赚外汇那就不是咱们肉联厂该管的事!” 之后,不仅分管销售的况副厂长还是分管生产的柳副厂长等厂领导们,都对朱厂长出口赚外汇的计划十分不看好。 “咱肉也不比人家香!自个人还吃不着呢,花那大价钱运到国外,这不是没事闲的慌!” “大家有没有想过,这肉不像瓷器,禁不住放啊!要是还没运到国外就馊了,咱上哪哭去!” “厂长,赚外汇跟咱没关系,你非得爬那梯子,干啥呀!” “......” 大家一言我一句,都劝朱厂长别折腾了,安安分分干生产就成了呗。 朱厂长气得猛灌了一口水,‘彭’一声茶缸子重重砸桌上。 他指着下面做的厂领导们怒骂:“我看你们就是怕事!眼里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怎么就不想想,国家要是没到那困难地步,能豁出脸来把我们这些厂子拉过去开大会? 啥叫我理解错了?啥叫赚外汇跟咱肉联厂没关系?没关系上面领导能把我老朱喊过去开会?你当国家钱多的烧得慌?来回火车票不要报销啊! 你们一个个就是没有上进心!脸皮厚!吃国家一碗饭就想着混吃等死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任何一点小事咱都得当成大事来琢磨!更别提在我眼里,赚外汇就是现在的大事,就是能让咱国家堂堂正正抬起头的大事!” “散会!!!” 朱厂长一通无差别攻击后,捧着茶缸子黑着脸气呼呼的走了。 他身后的凌秘书小跑步都跟不上他。 老头看来是被气狠了,许桃桃默默收起自己的本啊笔,跟着大家出会议室的门。 出会议室,还能听见厂领导们在讨论刚才的会议。 她听见分管销售的况副厂长叹了口气不赞成的道,“老朱就是心气高,啥都要争个一二名!但这次的事咱不能由着他折腾,赚外汇就不是肉联厂该管的事!” 然后就听见吕副厂长深以为然的道。 “老况啊,你这句话就说对了!朱厂长老了!脑子里一天到晚就知道为国为国,不考虑咱厂的情况,就是瞎搞!老余你说是吧?” “请喊我余主.席,我跟你熟吗就老余!” 余主.席沉着脸背着手,不客气的别开吕副厂长的肩膀,昂首挺胸的朝前走,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刚才在会上那是就事论事,可不代表他就站在吕洪庆那边! 套什么近乎啊! 许桃桃憋着笑,佯装若无其事的跟在余主.席身后要走。 谁知刚迈开步子,被吕副厂长叫住了。 “小许啊,你等等。” 吕副厂长这一声‘小许’喊得格外亲热,好像许桃桃跟她多熟稔似的。 许桃桃翻了个白眼站住。 转身,她扬起笑脸客气的跟领导问好。 “吕副厂长好!况副厂长好!柳副厂长好!” “吕副厂长,您喊我有事啊?” 这几位领导昨天她就见过了,但当时忙着处置肖部长,没来得及一一打招呼。 况副厂长是个瘦津津的高个子中年男人,笑容温和,身上的书卷气很浓。 但是听周主任说,这位况副厂长其实小学没上完,一天到晚就喜欢装文化人。 许桃桃:“......” 况副厂长穿的衣服很朴素,黑色中山装,袖口还打着补丁。 他看向许桃桃,温和的赞了一句:“这就是咱们人事科新上任的主任吧,老钱选的接.班人,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嘴上夸奖,眼神却淡淡。 太过拔尖出挑的女同志,难免给人一种不安于室的感觉。 他不喜欢。 旁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