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要掌灯,下雨了要打伞,这都是人之常情,可若是大白天点亮满府的灯,又或是大晴天里打着伞在街上走,没地让人笑话外,也没地叫人起了疑心。不错,胤祚是隐约猜到了康熙老爷子的用心,可他内心里却并不敢确定其事,毕竟自打来到这个朝代,他就始终生活在各种的阴谋诡计之中,养成了对任何事都会起疑心的习惯。疑心多了虽是不太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疑心正是应付各种阴谋所必备的一种本能,至少能保证自个儿不会因麻木而掉入陷阱之中,这或许是胤祚乃至所有天家子弟的一种悲哀。 “圣上不查此案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如刺案发生之际,圣上想查此案事一个道理。”邬思道冷笑了一声道。 “哦?”胤祚点了下头,却没有继续追问,这里头的道理他自个儿也差不多猜到了,只是不太确定罢了。 邬思道看了胤祚一眼,接着道:“此案涉及诸位阿哥,不单王爷、八爷、十四爷,即便是四爷都脱不了关系。” “嗯?老四,他怎么会……”胤祚一听老四也牵涉其中,不禁有些子迷糊了。 “怎么不会!献俘的人是十四爷,押送的两位押运官一个是王爷的奴才,另一个是八爷的心腹,至于四爷嘛,呵呵,四爷一向信佛,不单跟中原佛门关系深厚,即便是西藏的喇嘛也不是没有联系,丹增既是喇嘛,四爷就脱不开关系。”林轩毅呵呵一笑,接口道。 葛尔丹跟策妄阿拉布坦是死敌,身为葛尔丹贴身护卫又是国师的丹增贼秃投靠策妄阿拉布坦的可能性不高,唔,丹增贼秃曾潜入过京师,还到咱府上逛荡过一回,显然他不是专程来找咱的,一准是进京跟啥人联络的,嘿,这个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老四那货,只是不清楚他们俩究竟在私底下整出了啥子协议,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随着丹增贼秃的死,这一切都过去了,谜底揭不揭开都无甚要紧之处。胤祚摇了下头,将那些杂念都甩到了脑后,看着邬思道问道:“此案查与不查又有何说法?” 邬思道拈了一下胡须,轻笑一声道:“王爷其实心里头早猜到了一些,此案若是跟王爷无涉,圣上自然是不会去查的,理由很简单:献俘是十四爷的主意,若是要查处十四爷,嘿,这一头风声刚起,将兵在外的十四爷不就有了一个清君侧的口实,他一起兵,八爷立刻就能动手逼宫,携百官之威势,诏命天下勤王,天下不乱也得乱了。若不查十四爷,转而去查八爷,嘿,八爷立马就可叫起撞天屈,九爷、十爷一发动,百官轰然而起,圣上立马又是左右为难,朝局一乱,十四爷也一样会起兵,真到那时,圣上就是想善终都难了。至于前头圣上下令活捉丹增,想彻查此案,其实都是因着王爷,圣上担心王爷在其中也做了手脚,不过,一者王爷救驾有功,二者,丹增已死,圣上就算想查,也无从着手,再者,圣上想必已经清楚此事其实跟王爷无关,既然跟王爷无关,圣上自然就不会去查了。这道理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但有一条已经是肯定的了,那就是圣上时日无多了,经不起大乱的折腾,现如今圣上想的是终天命,至于将来的事情,圣上已经全部交给王爷去处理了。” 处理?嘿,那帮子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老爷子自个儿都玩不转,倒将这么个难题踢给咱了,唉,老爷子自己好名声,想当个慈父,咱只好当暴君了,奶奶的,晦气!胤祚心里头没来由地一阵烦恼,倒不是为邬思道的那番话,实际上邬思道所说的东西,胤祚也想明白了个大概,只是不如邬思道看得那么透彻罢了,只是想起自个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