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里猝不及防,碰到沈浮声。 看见的时候,两人还离得挺远。 遥遥地在走道里打了照面,灯光不太明亮,沈浮声又戴着墨镜,他的表情就看不清楚。 阮然沉默着,两人越走越近,即将碰到的那刻,微顿,抬起头,犹豫要不要打招呼。 却突然被一个今天刚认识的、特别自来熟的姑娘扑到了肩上。 “然然,刚刚拍的那几个镜头真的好棒呀,我觉得你这部作品一定会拿奖的!” 就这么被一打岔,阮然的身体向前一扑,下一秒,就和沈浮声擦肩而过。 她脚步一顿,想转头。 却没能成行,那姑娘伏在她的耳边说:“你也在看他啊?道具组的那帮丫头们盘算着要管他要微信了,我猜他们一个都要不到。” 阮然问:“为什么?” “你不懂,”那姑娘絮絮叨叨地说,“这种人啊,肯定早就名草有主啦。” 两个人越走越远,阮然就没能看到,沈浮声在与她擦肩的那一刻,就顿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过了一会,轻笑了一声。 - 早就名草有主了…… 揣摩着这句话,阮然完成了那天的拍摄。 一天拍下来腰酸背痛的。 由于拍摄时间紧张,中午大家只是简单地吃了些盒饭,很快吃完后就又投入了拍摄中。而等晚上收工时,所有人都想赶快回家休息,并没有再提聚餐的事。 人群吵吵嚷嚷地收拾完东西,今天新认识的那个姑娘来问她要不要一起走,阮然摆了摆手,借口说自己还有些事。 她望向房间的那头的沈浮声。 就像今天拍摄的时候,她也频频向那里望去。 沈浮声有时会打电话,有时则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工作,有的时候随便翻翻杂志。 有时,则是一副墨镜对着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在看她的方向。 但每每那个时候,她都会迅速收回视线。 其实沈浮声在那里,她的感受就很复杂。 一方面,每一次在水里感到冷时,想到沈浮声在旁边,就会莫名觉得安心。 如果有一个人,在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始终都停留在她的身边,直到她从噩梦中醒来。 那无论如何,这个人就一定会占据一席之地。 就好像是身体已经记住的特殊疗法,见到他,是所有疗法必不可缺的第一步。 可另一方面,沈浮声又让她有些惶恐。 像是那天在练舞室留下的后遗症,她始终记得他的胳膊揽上她的腰,她全身因为他而泛起的那股莫名的战栗与心悸。 不过这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浮声自始至终都没有前来找她,而褪去了以往的那些进攻姿态的沈浮声,戴着墨镜,看上去倒像是谁也不会搭理。 阮然看了沈浮声一眼,又低头收拾东西。 这时,房间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是道具组的小姑娘们,刚刚大学毕业,穿着私服,青春洋溢。 好像是群体作战,一行有五六个人,凑在离沈浮声不远的地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然后又闹腾着,簇拥着把其中的一个女孩往前推。 阮然站得远远的,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然而她们动作表情已经非常明显。 那种激动与激动,试探与紧张,以及与此同时,遮掩不住的爱慕与大胆。 不由自主地,阮然就停止了自己收拾东西的动作,朝那个方向专心的看去。 为首的那个姑娘和沈浮声打了个招呼,又拿出手机,将手机的正前方对向沈浮声,似乎是想让他扫码。 沈浮声看着女孩手里的手机,没有立刻动弹。 过了半秒,他突然抬头,似乎穿过人群的缝隙,往阮然的方向看过来。 明明隔着墨镜,却又好像就是在看着她。 阮然一顿,几乎像是心虚一般,迅速收回视线,假装自己在专心收拾包裹。 她的头发顺着耳廓垂到脸侧,隔绝着任何看过来的目光。 其实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包包的拉链已经拉开又合上五六次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