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被子,身子向后退了好多。 她站起身来,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冲着裴瑾年。 他刚才伸出手,是不是想掐死她? 一定是,她对着他开了枪,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他一直没有让保镖动手,是想自己动手而已。 “你不要过来!”宋安然把手里的台灯高高地举过头顶,万分防备地对着裴瑾年。 裴瑾年缓缓地走进她。 “站住!不要过来!” 宋安然把手里的台灯扔向裴瑾年,裴瑾年头一歪,躲过了直冲他面门飞去的台灯,他面无表情,黑眸深不见底,因为躲避的动作,绷带上渗出的血更多了一些。 台灯没有了,宋安然在房间里继续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抓起床上的薄被,对着裴瑾年不断地挥舞。 “你不要过来,在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裴瑾年嗤笑一声,抓住了宋安然手中挥舞着的床单,“你何时对我客气过?有过吗,安然?”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伤口,面容冷漠,身上却有浓烈的可以把人溺死的悲伤不断地涌出。 “不是我,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逼我开枪的,是你,是你……”看到裴瑾年胸口上还在往外渗的血,宋安然觉得双眼很疼很疼,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摇头,“不要过来,是你逼我开枪的……不要过来。” 裴瑾年好像没有听到,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没有死,你是不是非常的失望?”他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我很失望!我对自己非常的失望!”宋安然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她失望,自己在对裴瑾年开枪之后,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开心,看到他胸口不断往外渗血,她的心疼得发空。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裴瑾年哈哈大笑几声,笑声中满是悲凉和心痛,笑的胸口发颤,伤口裂开,更多的血已经把他胸口上白色的绷带全部染红。 他手上用力一扯,宋安然手里的抓着的床单就被他轻易地拉走,他一甩,扔到地上。 他向前走,身子压在宋安然的身上,宋安然要逃,他猛地把她的双手按在墙上,也不管会不会让自己的伤口裂开的更大,现在绝望已经把他淹没。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只有无尽的哀伤。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女人。 不,他不应该爱上任何人。 宋安然用脚去踹他,他虽然受着伤,力气还是那么大,他的一只腿就压住了她的两只腿,宋安然在他的钳制下,一点都不能动。 扯动的动作太大,绷带上的血都流到他的小腹上,染红了下面穿着的裤子。 裴瑾年的表情麻木,好像正在流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安然,你杀了我。” 声音是彻骨的哀伤。 “为什么没有杀死你。”宋安然扭头说道,她若杀死了裴瑾年,德尔一定也会杀死她,那么现在她就解脱了,就不会像现在这,痛苦了。 “不,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他的心已经被她杀死了,他再也没有心了。 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唇,他双唇冰冷,在吻上她温热的唇瓣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温暖,他轻笑一下,可是那温暖是有毒的。 他就是中了那样的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然,安然,安然……”他轻轻地喃呢,仿佛是最后的眷恋,要把一辈子的都叫完。 “不要叫我的名字。”宋安然冰冷开口。 “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为什么要差那么一点。”不差那一点,他们都可以得到解脱。 “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没有告诉过你。”裴瑾年幽暗的黑眸盯着宋安然的眼睛,里面弥漫了黑色的大雾。 他歪着头,停顿了片刻。 “安然,我爱你。” 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她这句话,却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遍。 现在他连心都没有了,还会怕她知道了他的爱而嘲笑他吗? 裴瑾年温柔地凝望这宋安然,“我爱你,安然。”他虚弱一笑,“我一直最想告诉你的就是这句话,一直,一直都很想。” 一直,一直……都很想。 宋安然睁大眼睛,先是震惊,之后又觉得很可笑,裴瑾年怎么可能爱她。 “爱?一个恶魔也配说爱吗?你这个恶魔有心吗?” “现在已经没有心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