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开良,把你在张记修笔店配的那支钢笔拿给我看看。” 罗开良从外套里面口袋里面拿出钢笔。 李文化接过钢笔,递给了欧阳平。 欧阳平拧开笔套,朝笔套里面看了看,将笔套递给了郭老,郭老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把笔套递给了水队长,郭老和水队长坐在欧阳平左右两边。 从笔套口看进去,笔套口上确实有两个对称的裂纹,但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罗开良,这支笔确实是你在张记修笔铺配的吗?”我们姑且把这支笔叫做4号笔。 “对啊!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支笔是你以前用过的那支笔吗?”欧阳平用左手拿起2号笔。 “对啊!” “你既然有这支笔,”欧阳平用右手食指指着2号笔,“拿到张记修笔铺换一个笔尖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重新配一只呢?笔是拿来用的,只要能写字就可以了,难不成罗馆长还有收藏英雄牌钢笔的嗜好?” “欧阳科长,你算是说对了,原来那支笔,我用了很多年,我可舍不得,所以又配了一支。”罗开良竟然顺着欧阳平给他的竹竿爬了起来,“再说,原来这支笔就是笔尖粗了一点,拿它练硬笔书法——正好。” 欧阳平和郭老、水队长相视一笑,罗开良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 “罗馆长,你不愧是编故事的高手啊!” “我听不懂你的话。” “好,那我就把话说清楚一点,你听好了。” “我听着呢,欧阳科长,您说吧!” “这支笔是你借来的。” “借来的?欧阳科长莫不是在说笑话吧!” “啪!”欧阳平高高地举起右手,然后重重地落在办公桌上,桌上的几只钢笔跳了起来,然后又落在桌子上,其中一支笔落在了地上。 罗开良也像笔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过,不是整个人弹起来,而是改变了一下姿势,原来是坐着的,现在,变成了站姿。 欧阳平用手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示意罗开良坐到椅子上去。 大概是受到了突然的惊吓,罗开良的脸色很难看,帽子也有点歪了。 罗开良很注意自己的仪表,他将鸭舌帽重新戴了一下。 “我们已经见过纪兆兰了,昨天下午,你到戏院去找到纪兆兰,借了这支钢笔。” 罗开良阴沉的脸突然变得蜡黄。 “虽然都是英雄牌钢笔,但纪兆兰这支笔的笔套里面有两条裂纹。” 罗开良的眼睛看着窗户,在此之前,他的眼睛不是望着欧阳平和郭老,就是望着自己的脚尖。 “罗开良,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样一来,这支笔就不可能是你原来用的那只笔了——这支笔才是你在张记修笔铺配的那支笔。”欧阳平第二次拿起2号笔,“就是你从办公室拿给我们的钢笔。” 罗开良一言不发。他放下二郎腿,这是他第一次放下二郎腿。 罗开良大概忘记了台词,也忘记了抽烟。香烟燃烧着,烟蒂越来越长,有一点已经落到了地上。 “罗开良,你还有什么话说?” 沉默,一种可怕的沉默。 罗开良好像突然失语了。 郭老将茶杯里面的水倒了一点在桌上,然后用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面写了两个字:“陈梅”。 郭老的意思是跟罗开良谈谈他的老婆。 “罗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