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把东西放到床尾的柜子上,胳膊顺势放到柜子上,撇头, 视线穿过窗户, 说:“很多,不止骆言强。” “暂时别给孩子们戴,被谁摘了,要不回来, 反倒弄一肚子气。”骆谦掏出五副银手镯,五副银脚镯,“你收起来。” 李谣秒懂骆谦隐(/)射谁,骆清亮的孙子骆惊墨有一个银锁, 是孩子外婆给的, 用一根红绳串起来挂到脖子上,据孩子说骆来福娘摘掉银锁, 说拿回家看看,三岁的孩子信了,结果晚上张霞带骆惊墨睡觉, 发现骆惊墨的银锁没了,问了孩子才知道被骆来福娘拿回家看看, 张霞带孩子找骆来福娘要银锁, 骆来福娘说没拿, 还骂骆惊墨这么小就会冤枉人, 长大一定是劳改犯, 张霞和骆来福娘干了一架,最后张霞还是没要回银锁。 李谣把银手镯、银脚镯锁进柜子里,银子有辟邪的作用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李谣打开柜子,拿出两副银脚镯,翻出红绳,缠裹推拉的接口,解开包被,戴进两个奶娃子脚上:“竹子、景子裹着小被子,外人看不见。等姐弟俩学走路,我再摘下来,收起来。” 骆谦随她。 “你现在没事吧,没事,你去二伯家看看他家那根木头能打什么家具。”李谣突然想起来,就催他去看。 “你就是看不得我闲。”骆谦抹一把脸,把毛巾搭在盆架上,出门。 他这几天连轴转,没怎么休息,李谣谴责自己。 骆谦趴在窗柩上:“咻咻——” 李谣抬头,骆谦手插兜,潇洒离开,口哨随了他一路,自由而欢乐。 李谣:“……” 她抱枕头摔,就不该心疼这货,她发誓,以后把他当作生产队的驴使唤。 这会儿,地基本上翻种完了,大伙儿闲了下来,蹲在路边唠嗑,骆谦吹着欢快的口哨走来。 “二四,遇到啥喜事?” “我和谣妹商量好了,不帮小马代卖种子。你们到镇上买,我今天到镇上看了一下,镇上种子店的种子也就种类没咱多,比咱贵了几分钱。”骆谦神清气爽说,“卖个种子,不挣钱还不说,谣妹一天到晚守在家里,啥事也做不了,谣妹恼火,我心里也恼火,不卖种子,谣妹整个人轻松多了,我心里高兴。” “二四,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是不是骆言强那浑人到你面前说浑话?” 他们一开始被骆谦、李谣一唱一和忽悠买种子,兴奋劲头过了,有人往返三个小时走到镇上问种子价钱,发现骆谦夫妻卖的确实比镇上种子店便宜一两分钱。 马国强要赚钱,骆谦夫妻卖的价格又低,他们心里有数,这对夫妻不赚钱,帮马国强卖种子,就是维持和马国强的关系。 在夫妻俩白忙活的前提下,骆言强那个王八蛋到骆谦面前说浑话,是个有脾气的人,都不想继续白忙活。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就怨骆言强。” “走,找他去,不揍这小子一顿,这小子不知道老实。” 一袋种子便宜一两分钱,一两分钱买一两盒洋火,可以用一两个月。 一两分钱真的很经用。 让他们每袋种子多花一两分钱,简直要他们的命。 一群男女气势汹汹找骆言强,骆谦耸肩,慢悠悠晃到骆清川家。 “小路埂至少一拃宽,留咱们走路。大房、四房不移小路埂,人挖小路埂,留小拇指的宽度,我们找他们说理,他们说没占咱家地,咱家管不着,清川要打两家,骆清海凑过来,叫清川往他缝了针的耳朵上打。” “梅子,当初我就不该和大房、四房一起登记户口,地也不会都分在一起。也不知道清川有没有找到人愿意跟咱家换地。” 周小凤拉着杜梅抱怨,听到声响,抬头看见骆谦进来,周小凤背着骆谦擦掉眼泪,带着鼻音说:“二四,有啥事?” “我看一下木头,你们聊你们的。”骆谦掏出长尺和铅笔,蹲下来量尺寸,做标记。 “可以勉强打菜厨和案板,打不了长板凳。”骆谦站起来,把工具装进衣兜里,“二婶,我尽量给你打几个矮板凳,你看成吗?” “成,你是行家,你说咋办就咋办。”这一片木匠打家具,她家这根木头,他们只给打一个菜厨、两个长凳子,还拉长驴脸说幸亏他们手艺好,但凡换一个人,只能打一个菜厨,让你感谢他们,期间,还不让你催,你一催,他们就发火。不像骆谦,脾气好,爱说笑,你提什么要求,他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做出来的家具特别结实、板正,还洋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