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骗了烬许多许多事,不想再骗他了。 今日他们才和解不是么? 花无神看着她说道,“无论是否有今日谈话,只要你与他在一起,就一定会遭到这样的质疑,没有人会信你,烬也不会。他是魔,生性多疑,又狡诈的魔。” “他不是……”长风低声,“云姨也是魔呢,可她变得很好。” 花无神想到云月,微微顿了顿,诚然那是个很好很好除去魔性的例子,但她不信烬。 不信那个用尽手段反将他们一军的魔君。 有那样的手段,怎会是个单纯的孩子。 也就长风信他。 长风见她眉头蹙起,小心问道,“娘,你是不是生气了?” “傻孩子。”花无神伸手揽过她,像揽着年幼时的她,“娘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只是想不明白罢了,何以你会那样信任他。” “许是……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吧。” 生与死,悲与欢,聚与散,他们都反复经历了。 信任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只是他们直到最后分开的时候才明白,如今信任已长得像枫树那样牢固,再没有欺骗,也容不得欺骗了。 若有一日她跟烬在一起,也一定只是因为喜欢他,而没有半点别的意图。 “咳、咳。”门外有女人轻咳,声音虚弱,像倚在了门上,“臣妖蛛,求见君上。” 花无神说道,“进来吧。” 过往妖蛛总是浓妆艳抹,扭着极尽邪魅的身姿款款面对众人。如今她被夜魔君残害,以至于虽被救回,但身体孱弱,脸上脂粉未减,但也难掩她的病态面容。 长风见了她便说道,“那日多谢你施法将我救出来。” 妖蛛瞥她一眼,又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且还是花无神的女儿,真让人羡慕。她说道,“那法力也是你母亲借给我的,我并没有做什么。” “有的,你用蜘蛛丝救了我。” 妖蛛轻轻一笑,嘴可真甜,她说道,“那我就收下你的谢意了。”她说着又捂着心口咳了几声,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风吹大点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吹走了,“谁能想得到,我曾经是虫族的族长呢……咳咳、咳咳。” 花无神说道,“你先坐下。” “不坐,坐着更像个垂死之人。”妖蛛倚靠着墙说道,“我来这里,只想求君上一件事。” “你说。” “我要辞去三大长老之位,回我虫族故土。” “为何?” “我如今的身体太差,连妖力都没了,根本担不起长老重任。” 花无神没有挽留,只是说道,“好,你若想回来,便回来,宫中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妖蛛笑了笑,虽满是病态,可仍很妖媚,“我不信。” 花无神没有反驳。 她已无用,这是事实。而她多年来在虫族也并未建立起太多的威信,换上别的有威望的虫族之人,更能收服人心。 妖蛛也没有怨恨,历经生死的她已是拿得起放得下了,不会再计较这些事。她甚至痛恨以前的自己计较太多,总是看不开。 而今放下了嫉妒,竟是这样潇洒的事。 她从宫殿离开的时候,没有告知旁人,她根本不想他们看见她狼狈憔悴的模样。 她放得下嫉妒,可放不下她的容貌。 就算是走,她也要美美地走,而不是像个黄脸老太婆可怜兮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是…… 妖蛛缓慢地走出宫门,身后的紧闭的大门声让她长久默然,直到她收回思绪,再次提步,却看见前面有个伟岸的男子在前面驻足。 真是最不愿见谁偏就是要见谁。 妖蛛侧身往旁边走,都快摔进道路两旁的密林中去了。 “你怎么用这样怪异的姿势走路?”望天玄早已看到她,不等她快速掠过,就开口问道。 妖蛛一顿,恼怒道,“我本就是蜘蛛,蜘蛛就是横着走的。” “哦……”望天玄恍然大悟,又问,“你要离开妖族?” “我辞了长老之位,要回虫族养老了。” “你并不老。” “但我已无妖力,身为长老,无人会信服我。”妖蛛心思微动,抬起媚眼问道,“你关心我?” 望天玄点头,“所以我来送送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