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冥冥中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神妖要结盟,狡诈的夜魔君定不会束手就擒, 什么都不做。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就足以让长风觉得不安了。 她这种不安的模样烬明显察觉到了。 等她又一次将桌上杯子来回转了一圈时,他终于说道,“你在担忧什么?” “夜魔君的事。”长风拧眉说道, “他一定会动手, 但我不能确定他到底要先对谁动手,又到底是什么计划。”她将桌上的茶盏摆了又摆,不知先将谁放在前面。 烬摁住她的手,说道, “无非是三者。我、君天临、花无神。” “是,但我想猜出这里面的顺序,你可猜得出来?” “若是我,我会先解决……”烬想说君天临, 但他没有说。 过往君天临对他日后成王也是一种威胁, 但至少也在平衡之内,但如今君天临的妻子花无神复活, 一切就变了。 他的心底是希望他们夫妻二人至少死一个的。 以前他会选花无神,她善战,能力和威望都高于君天临。但如今她已成妖, 神族信她是基于君天临是她的夫君之上,可若君天临死了, 神族必然不会信她。 对他而言, 君天临死去的话, 他没有损失, 甚至少了一大威胁。 烬接着说道, “我会选择我。” “为何?”长风有些迟疑地说道,“夜魔君先对君天临下手,才对吧……” “不,除掉君天临还有一个花无神,而且只会激怒神族。我若是夜魔君,会先选择杀我,如此一来神妖无人扶持,即便结盟也要再寻找合适的人选安抚魔族,势必会拖延许多时日。” 这话说的没错,但长风心里总觉得有根刺拔不出来,扎得她不舒服。 烬说道,“你好像很关心君天临。” 废话,那可是我爹,亲爹。长风说道,“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 烬觉得不是,但除了这层关系他也猜不出其他关系来。 他想了想说道,“我记得花无神和君天临有个女儿。” 长风咽了咽,“你提她做什么?” “突然想起来罢了,若是君天临死了,那继承衣钵的一定是她,只是奇怪的是,自从三万年前停战后,就一直再未有她的消息。” “啊呸!天君才不会死!”长风怒了,“不许瞎说!” 烬抬眼看她,喏,他就说了,她对君天临的维护简直超脱了下属对上峰的感情,看着很是奇怪。 即便听了他的分析,长风还是觉得不安。 她从烬的屋里出来,便看见杵在院子里恍若木雕的老爹分丨身。 真身有魂有魄,分丨身就空剩一身法力了,没有思维和感情,像是只会听命令的木偶人。 可长风还是走到他的身旁,细看爹爹的面庞。 至少脸是一模一样的。 “爹爹,这次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妖谷找娘亲吧。” 长风低声,恨没有早点提这件事。 白昼已至,但人间却如同堕入了永黑大地,恍若炼狱。 各地或山火,或洪涝,天灾不断,就连皇城都遭遇了千年不遇的地龙,宫殿顷毁,皇帝也陷入昏迷,宫中大乱。那从四面八方送来的加急折子都堆在残损的宫殿中,无人批阅。 唯一还算安稳的就是最南边的小镇子了。 这里常年多雨,是几大河流的交汇处,过往常常洪涝。百年前官府大修河堤,连筑三道防线,每年秩序井然开闸放水,灌溉农田,历经百年,下游的涝田变成肥沃的农田,种稻种豆,种薯种菜皆能盛产。 久而久之,下游的村庄也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直至居住了三万余人,成了一处物产丰盈的粮仓。 如今第一道河堤却突然决堤了。 一时洪水涌向第二道河堤,水一夜之间便溢上堤口,似乎随时要冲破河堤。 但下游的百姓却并不急着逃走。 他们深信第一道河堤崩塌只是巧合,就连官府来人疏散,他们也说道——不是还有两道河堤么?这天又没下大雨,天塌下来河堤也崩不了啊。 便死活不肯离开。 说是信河堤不会崩塌,不过是带着侥幸的心思罢了。 他们祖祖辈辈的心血都在这里,屋子、鸡鸭、刚春耕的农田,还有很难带走的床板、桌子,甚至是老祖宗的坟头,这些都带不走,他们舍不得,也不信天会塌下来。 一个人不走,那便有两个人不走,众人像是抱团般越发笃定河堤不会崩,他们不会有事,因此即便官府来磨破了嘴皮子,也无人挪动。 当君天临察觉到南方水系即将全面崩溃赶到源头时,却发现这里的百姓依旧在“安居乐业”,没有一点慌乱的模样。 但河堤明显出现了裂痕,很快就要崩溃了。 他没有下界苦口婆心劝阻,直接化了观音大士的模样——他知道这是凡人最笃信的神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