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提及,念头刚起就压下心头,她温温笑道,“过来坐吧。” 长风盘腿坐下,话还没说,对方便说道,“你爹日前来找过我。” 长风心头一个咯噔,“爹爹怎么来了?” “我想,你要除的魔,与他要护的魔,是同一个人。” “……” 北山圣母抬眉看她,缓声说道,“六界中,我敬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你父亲。” 长风默然片刻,“所以圣母的意思是,您愿意听他的话去护魔。换而言之,是助那魔族二殿下一臂之力,夺夜魔君之位?” 即便少女强忍了质疑的语气,但北山圣母仍是听出来了。 她轻叹道,“长风,一味的抵抗与进攻,我们已试过。既然无用,为何不换别的办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夜魔君与其弟争斗,我们坐山观虎斗,为何你要忤逆你父亲的决策?” 长风默了默,摇头说道,“魔人无一例外,皆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护他上位,却也难保他不是第二个夜魔君。” 北山圣母继续劝道,“即便他又将是神族劲敌,但他若要上位,定会与夜魔君起争斗。既是内斗,定会内耗,我们要的,就是他们互相残杀。” 这个道理长风不是不懂,只是将神界大门敞开,让魔二代自由进出,她总归不放心。 谁知道是不是里应外合的伎俩呢? 这个亏连她的母亲都吃过。 若非当初母亲信了那潜伏在神族数千年的魔族俘虏,又怎会中计离世? 她永远不会忘记魔人的这种伎俩。 她说道,“我本以为您会义不容辞除魔,绝不允许魔族利用我们,可长风没有想到,您也没有了除魔的意志。” 北山圣母说道,“你年纪尚小,思虑不周全,你不信我,不信天帝,可总该信你父亲。长风,没有人比你爹更憎恨魔族,他们可是亲手杀了你母亲的人啊。” 长风心头一刺。 “但凡可以不与魔族合作,他也绝不会走到那一步,你可明白这个道理?魔族何其阴险狡诈,何其危险无情,但帝君愿赌,你父亲愿赌,这便足矣。” 长风愣了神,想到她那憎恶魔族的父亲,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 北山圣母又叹道,“你父亲说你不愿继承衣钵,也不愿好好地做神族公主,非要自暴自弃做个小山神。可如今你这般上心,可见是你父亲误解了。” 长风摇摇头,“我只是不愿母亲的心血被魔族践踏。” 北山圣母深知她在想什么,她跟她的母亲一样倔强,可并不像她母亲那样以大局为重,仍是个小姑娘。 她怜惜这个聪慧机警的孩子。 若是花无神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吧。 她又说道,“你之所以反对,大抵是因为不甘心,厌恶魔,因你母亲的事,你恨他们。” 母亲永远是长风心中的软肋,她心头微震。在此之前她有除魔决心,可长辈接二连三的阻拦让她不得不压下这个念头。 除魔心思未尽,但却也无除魔的决心了。 她承认,她动摇了。 兴许她确实是错的,长辈与魔族的博弈并不会输。 兴许是个转机。 兴许她不必继续抗争,躺平助魔便好了。 她轻轻点头,“长风明白了。” “长风,若你母亲仍在世,她也会这么做的。” “嗯。”长风起身说道,“叨扰您了,小辈先告辞。” 北山圣母看着告辞离去的少女,轻轻叹气。仙鹤问道,“主人在忧心何事?” 她轻轻叹气,“不过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想起了那少女的母亲。 那时她们同在书院,像花无神那般有天赋又聪慧又杀伐果断的神族子弟,她再也没有见到第二个。 可惜了。 长风从北山回来,去时感觉自己肩负重任,回时觉得自己是傻子一个。 她有几斤几两重啊,替天帝操这个心。 她自以为她看透了全局,可在天界大能眼中,她兴许只是个捣蛋鬼。 “罢了,既然如此,那我做好本分就是。除魔大计,轮不到我来插手。”长风如此安慰好自己,这才踏入山中,边走还边念叨着回头给他修个好房子,弄好床和被褥,给他铺个舒舒服服的窝。 步入北单山穿过防御墙时,一股冷风从背后拂来,长风不由抖了抖,“哪来的阴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