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词快速检查着傅天河全身,alpha身上满是细小的伤口,大都是疯狂穿行在垃圾山中间,被刮擦出来的。 在ashes的侵蚀下,傅天河的皮肤变得格外脆弱,一碰就伤,淌出带有粉尘的脓血。 他伤得最重的地方还是右臂。 傅天河依靠蛮力,硬生生将隔离病房的玻璃墙击穿,骨骼承担了太大的冲击力,散落的玻璃碎片更是将周围割伤。 如今晶体正争先恐后从身上所有伤口伸出,无论是大是小,如同惊蛰之后的植物种子,铆足劲地将幼芽拱出泥土。 多年前的景象又侵占了陈词脑海,透明的管道之下,众多哀嚎者正在溶解,极端的痒让他们不断抓挠身体,早已脆弱不堪的皮肤溃烂,浓稠血肉流淌出来,而体内紫荆终于找到出口,争先恐后地涌出。 他双手颤抖着,摸到傅天河胸前,想要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看胸口处的情况如何。 鲜红的血染红了陈词手指,他却突然在傅天河左胸处口袋中,摸到了某个凸起的东西。 陈词将手伸进衣袋,他本以为傅天河从医院病房里带来了什么东西,触感却格外柔嫩。 他将那东西拽出来一些,发现是一朵晚香玉。 洁白的花已然被傅天河吐出的鲜血染红,一路逃窜中,alpha小心翼翼护佑着胸前的花朵,却在最后跌倒在垃圾山,不慎将它压在身下。 花被摧残得扁平,流淌出半透明的汁液,和血混合在一起。 陈词愣住了。 他轻轻把那朵花捧在掌心,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中,无从嗅见它清新的芬芳,原本洁白的花瓣也早就全然猩红。 垃圾山的另一面,就是回收站的边缘,只要向外迈出去一步,就会从百米高空中跌落,坠入下方的海面,消失在卷起的白色泡沫中。 有风吹过。 眼前alpha被紫荆和血液摧残到灰败的面容,熟悉又陌生。 初见时他眼中满是不怀好意,分明是最低级的见色起意,却又在之后的相处中,表现的那么纯情。 他趴在机床边,手把手地教授每一种零件的功能,又小心地和自己保持距离,不去引得可能出现的反感。 他坐在遗弃郊区的帐篷前,收拾着饭后的锅碗瓢盆,即将消散的晚霞在他宽阔肩头,洒下橙红色的耀眼光芒。 他趴在皮筏艇上,将自己牢牢拥在怀中,抱着必死决心表白,以及探测平台上,暴雨里落在后颈处的吻。 无数的画面在陈词眼前浮现,最终汇聚成为斑驳的血迹。 傅天河跪在唐纳德身前,他双臂被铁链紧锁,手指伸进右眼,将那颗金色的义眼连带着血肉,生生挖出。 他们拼尽全力,去追寻目标,寻找活下去的方法,最终却只能无奈地躺在垃圾堆里,等待着躯体腐烂。 痛,太痛了。 那些无法准确形容的奇怪感觉是如此陌生,充斥着着空洞的心脏,疯狂噬咬。 没有,分明没有受伤,那为什么会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呢? 恍然间陈词感觉陈念似乎是扶住了自己,弟弟焦急的喊声,并不能被大脑清楚分析。 他眼前只有那片鲜红,还有被alpha小心翼翼保护在胸口,却终是摧残殆尽的花朵。 一直以来蒙在他周身的那层膜被看不见的手撕扯着,太过汹涌的能量在胸中郁结,如决堤的洪水在每一根血管中奔流。 他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容器,明明盛满了能够容纳的最大程度,却还在有源源不断的东西填充进来,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相互挤压到几近实质的地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