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门板直接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巨响引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彼此闲聊的看守者立刻拿着武器起身,就看到门外的少年缓慢收回腿脚。 雨在他身后不断落着,闪电划过,耀眼白光转瞬即逝,勾勒出剪影。 “喂!你——”说话者是另一个留在营地中的男人。 他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本应在休息的莫姆被劫持着走到门边,锋利的军刀死死抵着莫姆脖颈,细长的血线都已经凝固。 霎时间,屋子里的人不论身份,全都露出了惊诧神情。 陈词环视一周,在角落里发现了火柴棒的身影,女孩尽可能蜷缩起来,脸上有新鲜伤痕,看到他们过来,棕色的眼瞳骤然一亮。 陈词的目光漠然从她身上掠过,像是根本不认识。 火柴棒有一瞬失落,但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对她的保护。 陈词:“把这些人全都放开,再把从拉尔营地获得的东西全都还回去。” “不可能!”莫姆立刻道。 “没让你说话!”傅天河用力一抬手臂,莫姆被他锁喉,勒得整张脸都红了。 看守着俘虏们的一共一男六女,见莫姆被劫持,不敢轻举妄动。 拉尔营地的人则惊喜交加,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但听起来是来救他们的。 “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 “我。”一个高壮男人出声回答,他声音极度嘶哑,身上全都是各种伤痕,额头流下的血迹干涸,糊住了左眼,显然在被抓的过程中经过了殊死搏斗,“我是拉尔。” 陈词走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捆绑着拉尔的绳子割断。 “我们过来营救你们。”陈词声音不大,却没有任何人敢忽略,光是那平静到毫无波澜的音调,就足以让人心生寒战。 他如此淡定,是不是因为还有其他后手,笃定会成功? “谢谢。” 拉尔喘息着,艰难站起身,营地受袭时,他带人奋力抵抗,却输在了人数上,长达十多分钟的围殴让他断了几根肋骨。 拉尔伤的很重,现在就连呼吸都要带出血沫。 “你选十个人,把被抢的物资清点出来。” 陈词说着,就要把军刀递给拉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懒得再替这些人挨个割开绳索。 在陈词将刀递给拉尔的这一刻,异状突生。 傅天河骤然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劲风,向着侧旁闪避,长棍唰的声从他耳边砸下。 与此同时,莫姆以不符合身形的灵巧推开傅天河勒住他的手臂,吼道:“抓住他们!” 霎时间所有人涌上前来,手持棍棒和刀具,就要朝着陈词和傅天河劈头砸下! 刀在拉尔手里,他却身受重伤,难以做出有效抵抗。 陈词赤手空拳,而傅天河正在腹背受敌,正如莫姆所料,雨下大之后,其他在外探寻的人都回来了! 莫姆挣脱了傅天河的桎梏,蛮牛一般向着陈词冲撞而去,一直以来藏在袖口里的刀片滑出,夹在两指之间。 少年至始至终都在发出指令,让莫姆确定他是两人中地位较高的那个,纤瘦的身形更是让莫姆觉得对付起来不会太困难。 ——光是体重上面的巨大差距,就足以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莫姆紧盯着陈词被头巾包裹住的脖颈,已经打好了算盘:先将他的头巾扯下,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再把他狠狠弄死。 一定要切断他的脖子!看血生生流干!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拉尔甚至还没能将陈词递来的刀握得更紧。 陈词转过身去。 少年琥珀色的瞳眸映出莫姆狰狞的面孔,直至现在,也不见分毫惊慌。 陈词抬起手。 原本就铺满整个营地的精神力,顷刻间汇聚此处。 整个房间都静止了。 不,灰尘还在空中飘扬,雨仍旧不断从房檐落下,风也从墙壁的裂隙涌来,只是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在了原地! 莫姆保持着急冲之势,上身前倾,抬起握住刀片的手,脖颈上的伤口被挣裂,又滚出细小的血珠。 他咧起的嘴里露出焦黄牙口,脸颊上的肌肉,以及激动中快速抽翕的鼻翼,都被陈词看得一清二楚。 啪——! 响亮的一耳光落在了莫姆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其精准,扇的莫姆猛地扭过头去,陈词终于不用再看他倒人胃口的黄牙了。 陈词的手掌向下一砸,击中莫姆的手腕,明明力道也没有很重,却因为正中命门引发钻心疼痛,逼得莫姆不得以松开手。 刀片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怎么会?! 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这时候才终于看清,至始至终,少年的手里都捏着一张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