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冰凉被一层层剥离,她急切于寻找热源,所触却并不尽人意。 少女在低低抱怨:“还是只会冻炕头。”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牵起,引到一处静待已久的所在。 江琮垂下头,细细密密地吻在她颊边:“泠琅。” 他轻啜在她后仰的脖颈上:“我很想你。” 这种废话,泠琅准备了一箩筐,但现在她只想听,一句都不愿意再说了。 像个只知索求的孩童,在这个人面前,她再怎么任性都可以,再怎么贪心也可以。即使被责怪,也是用最甜蜜的方式。 她喘着气问:“这是哪里?” 江琮哑声说:“我的私宅……其一。” 她手指掐进他湿润的发里:“江舵主财运亨通,才过去多久,都狡兔三窟了。” 江琮沉沉地笑,他在她头顶叹息:“夫人在这种时候,还要忙于盘问这些吗?” 他俯身,感受着对方骤然的紧绷,贴着耳廓轻声问询:“不问点别的?” 泠琅侧过脸,咬上他颌角:“我该问什么?” “比如问一问,这些日子我有多想念你?” “我不问也知道——” 话语揉碎在骤然加深的愉悦之中,他们彼此质问,争抢着证明谁的话更真,不甘示弱地留下痕迹,毫不吝啬地倾吐最凌乱的话语。 “我想得要命,类似现在这种时候。” “可我给你写信,你从来不回。” “是我不回吗?泠琅,你的行踪我半点都不知道,你是存心的。” “我就是存心,想看看无拘无束的江舵主,在西京究竟能不能老实等着我回来。” “那夫人现在满意了吗?” “嗯……还差一点吧……” “差哪里?这里?” 两个人在消磨了彼此所有精力后昏沉睡去,泠琅其间醒来一次,支起身望了望天色,听了听雨声。 一只手绕上她光洁的肩,沙哑的声嗓响起:“雨停了?” “还没。” “那就还早。” 雨未停,夜好像就过不尽。他们理所当然地消磨了整场暴雨,好像天底下再没比这更需要用心的事。 最后,满地碎红的湿润庭院中,少女回身望向廊前微笑着的青年,问:“我听人说,泾川侯夫妇离京了。” 江琮温声道:“他们年初离开的,花了点工夫,绕过了圣上的耳目。” “那你?” “二殿下需要助力,况且,我要留在这里等你。” 泠琅忍不住笑了,她话锋一转:“你之前说要送我的东西是什么?” 江琮微微一顿:“这个……还未准备好。” “嗯?” “它比我想得要麻烦一些,若晚两个月,或许已经做成了。” “你在埋怨我回来得太早了?” “怎么会。” 泠琅盯了他片刻,看着对方面上始终从容的清浅笑意,终于哼了一声,道:“我已经猜出了那是什么。” 江琮并不意外:“夫人神机妙算。” 泠琅走到他跟前:“是一柄刀。” 她眯起眼,笃定道:“一柄为我而造的刀。” 江琮轻轻地笑,他执起泠琅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是你的刀,因你而生,因你扬名的刀,”他慢慢地说,“泠琅,当时我就说,你拥有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不是哪位留给你的,也不是继承于谁的,你那时候羡慕旁人的故事和人生。所以我想,你需要一柄只属于你的刀。” 轻薄晨风中,他们静静地对视,言语忽然失了效用,只需这样静默的眼神,便能诉说所有。 泠琅忽然想叹气,她低声道:“进京之前,我见到了我父亲。” “他现在如何?” “还算好,只是……我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他好像瞬间便彻底失去了斗志,留下青云令后,便消失了。” “那我现在该尊称夫人一声会主?” “你怎么先不好奇我告诉了他什么?” “因为我猜到,那事关你的母亲。” “没错,我找到了当初她生养我的村落,那里太远太偏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