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但大赛开始后便总寻不到人了。” 她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道:“她有事瞒着我,我说想帮忙,但她不愿意……沉鹤,她之前有没有同你说过她的事?” 苏沉鹤没有马上答话。 他静静凝望她,被雨丝浸湿的刘海覆了几缕在眉边,那双总是困倦到难以让人看清情绪的眼,在此时更是幽深不可测。 泠琅忽然有些讪讪的,果然—— “她未曾说过。”苏沉鹤终于开口,“至于原因,阿琅应该很清楚。” 少年声音很轻,像雨丝飘在风中:“就像你也从未对我说。” 泠琅心中一紧,她早该知道,同她和凌双双不同,苏沉鹤从未对两位朋友有什么隐瞒。 他是江南某书香家族出身,却从小酷爱剑术,对仕途毫无兴趣,家人看他的确有天资,便放任由他去。 没什么苦大仇深的故事,仅仅是一个少年,喜欢用剑。 他毫不隐藏自己的过去,甚至还邀请她们来家中做客,即使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晓得对方究竟从何而来。 坦然赤诚,这是他一贯的方式。 而这正是让泠琅感到难过的所在,她注定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就如此刻他看着她,她也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 但只有沉默。 她同那双眼对视,它乌黑湿润,掩了情绪万千,像夜色中的湖面。 “我……” 下一刻,耳边忽然传来瓷器翻倒的声响。 泠琅讶然回望,只见杯盏还在兀自滚动,而茶水已经满了半张案。 江琮十分抱歉地望于她,真挚道:“不小心失手。” 第55章 我无事 不小心失手。 这个人, 能和她在屋顶上打半宿,从屋檐攀到屋脊可以无声无息,行走在高墙之上也没见过崴到脚。 现在他说, 他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泠琅不怎么信, 但江琮毕竟有“木棍子都握不住”的前科,并且的确解了她当下窘境,所以她并不提出质疑。 “哎呀, 怎得这般不当心?”她忙挽了袖子,避过案上茶水,“夫君没被烫着罢?” 江琮拿出一方绢帕:“这水不烫——我是不是扰了你们说话?” 泠琅接过绢帕,细细擦拭桌案:“不碍事。” 江琮轻声叹气:“这两天山上多有阴雨, 我今晨起身后头晕脑乏,如今坐了这么久,更是吃力了。” 泠琅啊了一声:“这般不适, 怎么不同我说?” 心里却想, 你何时头晕脑乏?早上不是还在屋里练了一刻钟剑吗? 江琮看着她, 语气温柔:“夫人想来观看比剑, 我岂能因自己扰了这番兴致, 更何况——” 他扫了她身后的苏沉鹤一眼,从容客气道:“苏公子乃夫人旧友,多时未见,是该好生叙话。” 苏沉鹤一怔, 随即抱拳:“江公子有心, 这山上一旦下雨,确实十分麻烦。” 他话语略微停顿, 有些迟疑:“在下观公子面色的确有几分苍白, 山雨最是寒凉不过, 若不小心酿成风寒,就得不偿失了,不如……” 正好江琮抬手,十分虚弱地咳了几声,好像正好印证了苏沉鹤所说。 泠琅也抬眼看江琮所谓苍白面色,这不跟平时没什么差别嘛? 她笑着拉过江琮的手,也擦去他指上茶水:“我夫君他从前生过一场大病,面色向来如此,并不是突然这般的……” 江琮微笑低声:“夫人,那是擦过桌案的帕子。” 泠琅假装没听到。 苏沉鹤皱了皱眉,十分道:“三伏天正是一年养生健体之紧要时候,眼下将将入伏,若在这关头生了病,极易在秋冬体虚乏弱。” 他语气诚恳而关切:“既然江公子身体本来就不算康健,那更该好生休养才是,这雨不知何时才能停歇,不若你们先回去。” 泠琅已经放下巾帕,她惊讶道:“这,还有一半比赛没看呢——” 苏沉鹤坦然道:“我之前仔细听了抽签安排,有看头的几乎全在前半场,剩下的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江琮却说:“难得来见识这般盛会,现在就走了未免可惜。夫人留在此地,我一人回去便可……咳咳……” 泠琅从未见过他如此做作,当下也只能将贤妻做派进行到底,忙上手拍抚,柔声道:“一人回去?真的可以么,我叫九夏来送送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