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但侯夫人要她放心,他们绝出不了城,要讨回这个账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侯夫人拉着泠琅的手,居然有几分犹豫踌躇。 “好孩子,你同子璋竟如此情投意合,相见恨晚么?” 这句话险些让泠琅口中正吞咽的茶水喷出来,她咳了半晌,脸上一片涨红,惊疑道:“这,夫人,这从何说起?” 这病态嫣红在侯夫人眼中便成了羞涩,她了然微笑道:“绿袖都同我说了,子璋昨晚见你久久不归,特意去库房取了簪子来候着你,你们在窗边叙了半夜的话,才会双双生病。” 泠琅自然不能说自己的伤痛是打架所致,只有咬牙认下这句“叙了半夜的话”。 侯夫人见她不吭声,更是兴致盎然:“你在病中也心心念念去看望他,他醒来也一直在过问于你,这不是情投意合,又能是什么?” 泠琅更不能说自己昏了头的那声“扶我起来”是因为寻仇,她嘴巴张了又张,最终憋出一句。 “您,您别告诉他……” 侯夫人隐秘一笑:“竟是害羞了?好,不告诉便不告诉罢,可他对泠琅亦如此上心,这一层不是迟早要捅破的么?” “小年轻,感情就是来得快啊,想当年我在军中……” 她见泠琅头都快埋在被子里了,终于打算放过:“不说这些了,好好歇息罢,这些事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便好。” 说罢,带着孙嬷嬷与红桃,施施然去了。 好一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泠琅无言半晌,终又埋入被褥中,逃避般地躲起来了。 这样也好,她自暴自弃地想,横竖北坡密林那处线索十有八九也轮不到她了,用这个借口,还能在府中多混些时日。 于是第二天面对榻上的江琮时,她已经做足了准备。 对方仍是一如既往的俊,或许是这两天咯了不少血,他整个人更加苍白颓靡了一些,衬得眉心红痣鲜艳如残霞,宽袍大袖下的身形消瘦疏朗,真真像极了一只萧肃孤寒的病鹤。 泠琅见到他的下一刻,便飞身扑了上去,在江琮错愕的眼神中,俯身一头扎进他怀中。 “夫君,我好担心你……” 她鼻子撞到了他胸口,有点硬,有点硌得慌,但他身上的气味十分好闻,清幽淡雅,像极了沾了露水的晨草。 “你不来看我,是不是怕把病气传给我?我不怕的……” 想证明自己所言为真,她将脸埋在他胸前,还勉力蹭了蹭,感受到了对方身躯骤然僵硬了起来,还发出了一声闷哼。 泠琅不管不顾,胡言乱语道:“我只盼着夫君能早日好转,你如今这般,我一个人康健又有什么趣味,夫妻本为一体……” 下人见状早就全溜出去了,屋内一时只有榻上二人。 终于,江琮颤着手,抚上泠琅的头发。 他的声音也有些颤:“夫人,先起来罢,你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泠琅乖乖坐直了,眼角通红,眼中如同盛了盈盈水光,正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江琮便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她晓得什么呢?他无奈地想,胸口的伤势已经痛到麻木,现下再赶人走,也是晚了。 横竖她也因自己才生病,不如先好好安抚几句再说。 他努力调整了气息,让自己不显得太过虚弱:“即便本为一体,病痛之类,还是不要共享得好。” 想了想,他又添上两句:“不是什么大问题,整顿几日便好,夫人无需担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