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在了那里,报仇?自己当然也想,可是怎么报仇?自己不过是个贝勒爷,而且属于腰杆子在同伴里不算很硬的那种,别说和喜贝勒他们相比,就是和面前的恒格比起来,也远远不如。 心中一片黯然,只顾着把酒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恒格在一旁看了,知道德寿在那想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劝解,只能陪着德寿在那喝着闷酒。 可是德寿心里想的,恒格未必全都知道........ 当初在江苏的时候,张震曾经答应过德寿,要帮他抢回位置,本来德寿满心欢喜,可是谁想到不过一转眼间,张震居然反了。 自己引为最大依仗的外援,现在却成了镜花水月。 心中烦闷无处宣泄,正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忽然雅间里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恒格大怒之下等待发作,却看那人对着二位贝勒施了一礼,悠悠然说道: “小人安道员,参见二位贝勒爷!” “安道员?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看到对方说话客气,恒格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安道员微微一笑,自说自话在一旁坐了下来:“二位贝勒爷,我是从江苏来的......” 两个贝勒一听勃然变色,恒格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走到雅间门口,朝着外面看了好半天,这才小心掩好房门,重新走了回来。 德寿却是并不如何担心,眼睛里反而显出奇怪期待:“江苏?难道......” “不错,小人正是我家大帅派来的!”安道员却一点隐瞒意思也都没有,大大方方说道:“我家大帅自从两位贝勒走后,心里想念得紧,故此特派小人前来,为二位贝勒带来了一些小小的礼物......” 说着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两只盒子,放到两个贝勒前面,德寿和恒格满腹狐疑,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两枝短铳火枪,样子看起来名贵至极。 恒格一看就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不停,口中连声赞叹不止,就听安道员一旁说道: “德贝勒,恒贝勒,这是英吉利国出产的,大帅花了重金这才购买回来,大帅把两位贝勒爷当成自己最好朋友,所以特命小人带来给二位贝勒爷玩赏......” “这个时候你里这里,可知不光是你,就连,就连我们也要担着莫大风险......”德寿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火枪,手却没有动作: “张震简直是荒唐透顶,竟然谋反,累得我们也都受到牵连,这可是抄家灭门的罪名,只怕皇上哪天想了起来,我们又免不了要吃上天大苦头......” 心中真是在那责怪张震,或许谋反不谋反的倒是次要的,可是失去了这么一个强援,却让德寿着实懊丧不已...... “这话您可就说错了,贝勒爷。”安道员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不是我家大帅存心要反,而是朝廷里有些人非逼反了我家大帅不可,我家大帅待朝廷的一片忠诚,贝勒爷也是看在眼睛里的。 可是现今朝廷,光有忠心又有什么用?从古至今,哪一个忠臣能有好下场的,哪一个忠臣不是遭到奸佞陷害的,我家大帅亦不过如此而已。 朝廷逼着我们,湘军逼着我们,所有的人都在逼着我们,我们反也是死,不反也是个死,反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啊......” 德寿在那沉默半晌,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咱也掏心窝子的说句实话,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太怪张震,要怪只能去怪朝廷里的那些人,不想着如何尽忠报国,却整天想着如何整治别人,把个好好的忠良都给生生逼反了!” “贝勒爷明鉴!”安道员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 在那沉默一会,德寿说道:“说吧,这次你来京城是做什么来的,总不成就是为了送这两枝火枪过来,巴巴的赶了那么多的路吧......” “除了送这两枝火枪以外,小人还担负着另外一项使命。”安道员稍稍停顿一下,说道:“贝勒爷,小人是帮着我家大帅实现诺言而来的......” 德寿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了在江苏的时候张震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来: “德长何德何能,竟敢窃据此位?贝勒爷哪点比不上他,又何必甘为人后?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不趁此名扬天下又与行尸走肉何异!” 那份希望忽然又在胸中涌起,但却又很快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似乎早就猜到德寿会有这副样子,安道员不紧不慢说道:“一个为了德贝勒的事,二来也是为了恒贝勒的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恒格没有想到这事会牵连到了自己,怔了一下问道。 安道员看了恒格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说,恒贝勒的黄带子可变了颜色了啊......” 恒格一听这话,顿时勃然色变。 黄带子是满清宗室的别称,清太宗崇德元年,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