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还有被原谅的可能,还可以为他做这事减少心里的罪恶感,可是已经不在了的人呢?对不起她的人,只能一辈子的活在遗憾和悔恨里,只多不少。 郑婉梦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侮辱的画面,那天结束后,陆一衍传给了她一个视频,五个男人,脸部都做了处理,一个接一个,以不同的形式享受着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竟然也是兴奋的表情。 她明白,一定是陆一衍介入了这件事,否则她怎么会找不到那五个男人,这个视频,是威胁,是把柄,自己承认了陷害温绾的事实,也被录了进去,她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从小都爱慕陆一衍的郑婉梦,一直都以他为中心,她爱画画,只不过因为陆一衍说了一句“很漂亮。”从此,她就彻底沦陷在美术创作中了。 如今最爱的人是他,最恨的人也是他,给她希望的是他,让她绝望的也是他,她的一切都总是绕不过陆一衍三个字。 郑婉梦穿着浴袍,头发也没有吹干,就这样躺在了床上,每晚都是这样,夜不能寐,精神也恍惚了起来。常年出差的郑父郑母只会按时的给郑婉梦打钱,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睡梦中,五个男人一起来找她了,他们按住她的四肢不能动弹,任意的在她的身上撕咬揉捏,他们抬起她的双腿,抓住她的头发,郑婉梦猛地睁眼,璀璨的水晶灯刺痛了她充满血丝的眼睛。 夜太难眠,她走下床,一脚踩在了支离破碎的水晶杯的碎片上,看着血染红了白色柔软的地毯,郑婉梦笑了,嘴像是要咧到耳朵后面一样,鲜艳的红色也好漂亮。她跪下轻轻的抚摸着地毯上的红色,咯咯的笑着。 她走到画架前,丝毫感觉不到脚心的疼痛,她拿起画笔,打开了她不常用的鲜红色,她将调好的水彩撒在了画纸上,红色开始扩散,惊艳了她的眼。 温绾躺在陆一衍怀里,耳边放着悠扬悦耳的交响乐。 ““陆一衍。””温绾用手点着男人的手臂。 “嗯?”陆一衍用下巴蹭了蹭温绾。 “你说,等之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温绾的手摸着陆一衍胳膊的线条,由于常年的锻炼,摸起来十分舒服。 “孩子啊,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陆一衍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们要给他起什么名字呢?要早点决定。”温绾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名字啊,我们要好好想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赶快恢复身体,然后把你养成胖刺猬,然后再生一窝小刺猬。然后我带你游山玩水。”陆一衍将温绾挣开的被角有塞了塞,天越来越冷了,虽然她一直在调养,但是他总觉得她越来越虚弱了,吃饭也没有了什么胃口,他很担心。 温绾闻着陆一衍身上和她一样的好闻的淡淡薄荷香,缓缓闭上了眼睛,好舒服啊,陆一衍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怀里的人一直没有回应,陆一衍低头一看,原来睡着了,嘴角还微微上扬,是做了什么好梦吗?他笑了笑,温绾,温绾,有多幸运,我才遇上了你。 陆一衍关了灯,温绾怕黑,又怕灯光睡不着觉,他就装上了灯光柔和的壁灯,刚好亮度很低又恰好可以看到屋内物品的轮廓,但后来,她总是抱着他,就算开着亮光灯,她也能睡着,壁灯也就没什么需要了。 书房本来是陆一衍在家办理公务的地方,可是温绾说她也要在那里设计图稿,两人就公用了一间书房,刚开始陆一衍还觉得有人陪自己一起办公很奇怪,但后来,他只有看到了温绾,才会觉得安心,他才能专心工作。 卫生间的情侣杯子,放在床头柜的情侣手表,在床尾的情侣拖鞋,和他在某一天趁温绾睡着带在她手上的情侣对戒,每一天,它们都在对对方说着,我爱你。 温建峰躺在冰冷的床上,紧紧蜷缩成了一团,他将方知的照片放在了枕头下,就好像她在自己身边一样。 他喜欢白天,不喜欢晚上,白天,他还可以用工作麻痹自己,逼迫自己参加各种交际应酬,到了晚上,他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往常热闹的家已经四分五裂了,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自己,连保姆都不愿意守着这个家。在当晚,就辞了职。 只是一夜而已,温建峰就白了头,像是老了十岁。每天,他都会去墓园向方知忏悔,去的勤了,连守墓人都认识他了。 孤独终老,也许就是方知给他的惩罚。 “可是,方知啊,这个惩罚太重了吧,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孩子,没有了老婆,连保姆都走了,有的只剩下你从来都不在乎的钱了,方知啊……”温建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泣不成声,多少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入睡的。 深夜,城市都入了眠,灯火阑珊,万籁俱静,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天上的云层也被吹散了些,几颗星星偷偷从云层跑了出来,交错寂静的小路像一条河流穿梭在城市大楼中间,大楼高高耸立,仿佛要冲入云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