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根拐杖, 腰上悬挂在公主府的令牌,此人正是燕国琳琅公主的驸马曹文瑞。 能让堂堂驸马当车夫,车里兴许坐着了不得的人物。 马车吱吱呀呀地摇得人瞌睡, 红豆捂着嘴,大大地打了个哈切。 她今儿穿了身月白色的袄子, 头上并未戴任何钗環,只簪了朵白绢扎成的海棠花,脸上淡淡扫了些胭脂, 看着有气色些。 此时,她脚边躺着已经昏迷许久的月牙儿, 小胡女的手脚全都被人用绳子绑起来, 头发零乱地披散了一身, 瞧着可怜的很。 实在太冷了,红豆旋开老秦酒的塞子,喝了两口,谁知被酒辣到了嗓子, 捂着口咳嗽了两声,秀眉不由得皱起来。 最近的事实在太过顺利了,不论是控制曹驸马、假扮渊献邀约琳琅,亦或是引诱卫蛟出城,没有出一点岔子,总让人感觉到不安心。 和阿妹不同,她自小过目不忘,尤其对数字特别敏感。 渊献……十二地支按着‘子丑寅卯’往下排,最末的那个‘亥’又称为大渊献。先前听骚狐狸叫班烨为三哥,而骚狐狸姓胡,谐音为五。 三、五、十二他们几人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不会吧,若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唐林肯定会找机会告诉她,绝不会让唯一的妹妹身陷险境。 正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了,紧接着,官道上传来一阵急驰的马蹄声。 红豆掀开车帘往外看,原来是五个穿着银鳞细甲的将士骑着高头大马绝尘而去,最前头的那个男人的背影似乎是个大将军,身材高大魁梧,腰间悬着把长剑,瞧着威风凛凛的。 “他们是谁啊。”红豆低声问了句。 曹文瑞将车帘掀开,搓着手,口鼻里缓缓喷出热气,笑道:“估摸着你也不知道,咱们大燕国除了琳琅,还有位金镜公主,叫什么庭烟的。这可是个天煞孤星,克死了父母兄弟,也就梁帝才把她当成了宝贝。才刚你瞧见的那些骑马的将士,为首的那个是梁国派来的迎亲使,定北大将军魏春山。” “魏春山?”~ 红豆惊呼了声,眉头越发紧蹙了:“我听胡大娘提过一嘴,不是说魏春山会在上巳节前后来迎亲么,为何足足提前了近一个月?”~ “听说梁帝快不行了,想要冲喜呢。呵,你都不知道,那梁人将我燕人视为蛮貘夷狄,梁帝还曾在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讥讽庭烟公主为艳奴,两国瞧着以和亲止干戈,仇深着哩。若哪日打起来,左右庭烟公主是个没爹没妈的主儿,也不用顾忌她。” 曹文瑞没察觉出红豆脸色变化,笑道:“这魏春山来了有两三天了,每日家不是出去狩猎,就是到处游玩,今儿又不晓得去哪里找乐子去了。” “是么。” 红豆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曹文瑞说的这番侮辱她话,垂眸看了眼昏死的月牙儿,轻声问道:“小公爷今日真的会来崇光寺么?我怎么觉着月牙儿对他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妹妹又猜到了。” 曹文瑞拿过红豆手里的秦酒,咕隆咕隆猛灌了几口,打了个酒嗝,冷笑道:“原本我是按着妹妹教的去邀他,你猜怎地,他说‘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贱奴罢了,赏一碗药赐死就行,何必那么麻烦要去寺里?你莫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你怎么回的。”红豆忙问。 “哈哈,妹妹估计猜不到了。” 曹文瑞不禁得意洋洋:“自打妹妹让我给王上献策后,王上和班大人就对我另眼相看,这几日,班大人时常派人请我去内廷听各省各部的长官议事,还叫我学着看奏疏。你猜怎么着,我还真看见了一份联名弹劾公子询父子的密奏呢,我将那封密奏偷了出来,对卫蛟说王城人多口杂,班烨和王上的眼线遍布,莫不如去城外商议。大哥哥听了是这事,当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自然要出城的。” “是么。” 红豆越发觉得不安,依着班烨谨慎歹毒的手段,绝不可能会让曹文瑞这样的人偷到密奏,他难不成是故意的? 今日的计划,要不暂缓缓? 呸!何苦自己吓自己,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梁国魏春山已经来迎亲了,阿妹也可能会随时苏醒,留给她的时间真不多了。 想到此,红豆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来,用脚尖踢了下月牙儿的脸,坏笑道:“这是我从胡大娘那儿偷的好药,给小公爷吃,保管他好好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