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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火焰一瞬间窜起,回温的呼吸带着她再次升返沉沦的无垠天空。

    要怎么走出来呢……如果你总对我这样好的话?

    “走吧,”一边牵着妹妹的手接着向医务室的方向走,一边稍显急切地询问她的状况,“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崔璨犹豫了半晌,回答:“暑假。我睡眠质量太差了,总是失眠。”

    隐隐清楚妹妹失眠的原因,歉疚像火灾中的灰烟一样在肺里弥漫开,“……对不起。”

    “道歉什么,姐姐,你又没有错。你做到的已经比该做的多很多了。”

    还想把责任揽回来,眼下却已经将崔璨送到医务室门口,门口的校医对着妹妹的额头举了一下测温枪,合情合理的动作毫无缘由地让白玉烟心头泛起不适,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忍住不怒视那个带着口罩神情淡漠的校医。

    崔璨描述的症状在许多疾病中都常见,校医用听诊器在她胸口比了比,又给了她一支体温计,让她去屏风后的床上坐会儿,十五分钟后检查体温,似乎也没主意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她同学吗?”校医忽然问了白玉烟一句。

    正要回答说自己是崔璨的姐姐,崔璨虚浮却倔强的声音一下抢过话头:“对,学姐。”

    小学妹夹好体温计就软绵绵坐在床边,靠在白玉烟肩膀上,本能地抓着她的手。

    “对不起。”又对妹妹说了一遍,轻飘飘的叁个字,不说很过分,说了却好像更过分。

    “学姐亲亲我,我就原谅学姐啦。”

    本也不为宽恕,只是惯常地对崔璨有求必应,好久不见,想给她一个好心情。目光四下窥察一番,确认周围没人可以看见,白玉烟低下头准备碰碰崔璨的脸颊,崔璨逮住这个机会转过头面向她,抢走她一个吻。

    白玉烟睫毛颤了颤,扫了崔璨两眼,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说什么。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诡计得逞,崔璨的心仍然荒凉得拧不出几滴欢欣,“如果亲我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亲吻与做爱相比某些交流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安全的,离奇的逻辑,崔璨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你还想要吗?”讨好地说出这话,以自己的身体为砝码恳请她不要见怪,不要离开,她生活里浪漫主义与理想主义的遗孤。

    “你们星球和人亲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是吗。”

    崔璨没好气地堵她一句,靠回她的肩膀。

    发了会儿呆,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刚想提醒崔璨,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熟,想起她说最近总是失眠,不忍心叫醒她。但体温还是要看,这个时期发烧的话会很麻烦,为了及时发现新冠病例,市场上退烧药禁止售卖,一颗难求,她宿舍药箱里那半板没记错的话还有半年就要过期了。摸索着将崔璨的T恤拉开了些,手贴着布料缓慢地伸了进去,避嫌地尽量不碰到妹妹的肌肤,好不容易捏到体温计,她正要松口气,一只手一下子按住她,她的手掌不偏不倚覆住妹妹内衣下的软胸。

    “……装睡呢,”明明是教训的句式,却道不出多少责备的口气,“放手。”

    “姐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你是异性恋。”

    “给我看体温,快点。”

    “你捏捏看,你讨厌这种感觉吗。”

    “体温计,我数叁声。”

    崔璨不情不愿放开手。

    将那根裹着水银的老式细体温计在灯光下转动,若隐若现的银条尽头止步在叁十七度整,白玉烟松了口气:“有点高,但你应该没发烧。”

    “本来也不该发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每天都要早晚各测一次体温登记在每个班的册子上,我要是真发烧了哪还轮得到这小体温计告诉我。”

    “你有退烧药吗?”

    “没有,但班主任今天给我们每个人发了四袋板蓝根。你要拿去泡泡面吗?”

    “你爸真是一点事都不管……等会儿第四节课下了来我寝室,我给你几颗退烧药。”她下了床,“我去跟校医聊聊,你坐着休息就行。”

    坐在床铺边缘摇晃着双腿,被姐姐的手抚摸过的那侧乳房酥酥麻麻的,挺立的乳头磨蹭着内衣,有些痛。太敏感了,比以前还要敏感,忍不住怀疑身体是不是暑假时被自己玩坏了。

    “校医给你开了请假条。”

    白玉烟的声音将崔璨拉出旖旎的旧忆。

    “你怎么脸这么红,这里空气不好吗?”

    “噢……嗯。”

    嘴里含糊地应着,她推着白玉烟的背和她一起出了医务室。

    “请假条你拿着,”出去的路上,白玉烟递来一张盖了章的字条,听起来有些生气,“刚刚那个医生非说你是风寒,要给你开盒双黄连,真的好费劲,让我劝半天。”

    “我应该不是感冒,我都没流鼻涕。”

    “对,我觉得你应该多休息,恢复一下激素水平,提升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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