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演好这场戏。 “兄长总以为我想要当他的敌人。” 昭阳公主从来是嚣张跋扈,傲气逼人,难得有如此剖白心迹的脆弱时刻。 好像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说几句真心话。 “其实,我只是自保而已。” 她低下了眼睫,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两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自保。如何才能自保? 当你变成那个杀伐决断的人之后,你就可以自保。 李瑛抱住了李琮,温柔地安慰着她。李琮的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看不清李琮是什么表情。 “阿琮,相信二兄。” “二兄会永远保护你的。” “有朝一日,若是二兄可以……必然……” 他许下一个美好的承诺。 美好得不像真的。 李琮笑道:“二兄这话冲着我说有什么意思?应当是对未来的二嫂说才是。” 李瑛本在看她,她突然挣出了他的怀抱,笑眼弯弯地看他。她很少露出这般柔软,又这般令人心痛的表情,李瑛一时竟有些痴了,颇为难堪地偏过了头。 “没有什么二嫂。” 李琮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 这场动乱的余波一直持续到秋天。 长安的百姓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谁能在即将到来的秋闱中拔得头筹。 “我押卢九郎!”一中年儒生说道。 “卢九郎才回长安多久?怕是连主考官都认不全。某看还是范家的几个儿郎胜算更大。” “你懂什么?卢九郎家财万贯,才气斐然,是今年科考的大热门呢!” “诶诶,王叁郎瞧着也不错。你们看他写的这篇文章,归太傅看了直夸!” 李琮与王喜儿乔装改扮,坐在一家酒肆的二楼,二人俱是习武之人,毫不费力就听清了楼下人的议论。 每次科考京中都会有人开设赌局。 只要在一定金额和赔率内,京兆尹是不会管的。 想来这分科举人的制度还是前朝隳帝首创,六七年前刚立国的时候,唯有寒门士子寄希望于科举出人头地,贵族子弟是不屑考的。 这两年朝廷的风向变了,科考也越发热门。 “喜儿,你还不回家么?” 李琮听到王叁郎的名字,顺嘴问了一句。王喜儿漠然说道:“殿下在哪儿,属下的家就在哪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王家的大女儿不愿意回去,李琮不会逼她。 “说起来,本殿有日子没去国子监了。” “属下这就给您准备车马。” 李琮拦住王喜儿,说: “归太傅是不是生本殿的气了?” 她这阵子主要在忙金吾卫那头,冷落了那群男人也是有的。除了每月去司道君住的别院一趟之外,李琮可是禁欲了有一阵子。 归云书给她写了几封书信,用词含蓄,传情动人,字字句句说的是想要见见她。 可她愣是没抽开空来。 “属下不敢妄言。” 李琮敲了下王喜儿的脑壳,说:“你这个鬼灵精的!” 说完,她就慢悠悠地走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