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雨疏风骤,无情打落抢先盛开的凤凰花,它们孤伶伶的落在系馆前面的马路上,任人践踏。我闪过几朵粉身碎骨的花儿,每一步尽量踩在乾净的地方。 四月不是毕业季,但分散各地的学士服与相机,无一不是分别的预告。春天的尾巴是有点忧鬱的浅蓝色,比起互道鹏程万里的夏天,春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光流逝,却怎么也抓不住。 离情依依的情绪渲染整座校园,而我是一个局外人。湛蓝的天空下,独看红腹松鼠在枝头跳跃,是我一个人的日常。 当眼里不再全心全意的装满一个人,日子也能很快恢復寧静;当灵魂不被情绪绑架,自由才是生活的形状。 可惜,灵魂虽不被情绪绑架,却会被社交绑架。我没有卸下球经的身分,除了出于责任感,对于棒球的兴趣,也是促使我留下的原因。 只要将不曾广而告之的喜欢葬在心底,再尽量避免与他相处,没有人能瞧出端倪。我的想法很简单,实际执行的难度却是未知。 出于礼貌,我必须出席球队的毕业餐会。因为刚入队的关係,我只认识几个人,现在却要出席餐会,不免觉得彆扭。 我曾私下婉拒大三学长的邀约,原本坚定的心却在他的人情攻势下瓦解。所幸,他说大四毕业生里还有两个学姊,才让我吃下安神药。 看一眼公车动态,我的时间还绰绰有馀,于是乾脆在站牌附近,寻张摇椅坐下。黄昏时分,西落的太阳将地平线附近染成一片橘,我把摇椅充当鞦韆晃荡,双足离地在空中摆动,闭上双眼享受片刻安寧。 「学妹,你也搭公车吗?」 一睁眼,我便看见几个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面前,的确是棒球队的成员,但我跟他们称不上熟识,认识程度大概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 「对、对啊,你们也是吗?」我露出客气的笑容,从摇椅上站起。 「本来要骑机车的,但阿璿说我们铁定会喝酒,所以阻止我们。」平头男说。 意外地,我在别人口中又听到他的名字,大脑反应迟缓几秒,不知道怎么接话,我只能乾笑应对:「是吗?哈哈哈!」 「你看,说人人到。」他指着远方的人影。 郭天璿走来,一脸疑惑地看我,挑眉道:「这么巧,你也在这。」 我也不想好吗?默默在心中腹诽,我瞥眼,不想与他对视。 「很巧吧,果然球队一家亲。」天性话嘮的平头男又凑上一脚,却没有人接话。 我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几步,与郭天璿擦肩而过。 「公车来了。」我在站牌下招手,然后抢先在通勤高峰的公车里找到位置坐下。 车上几乎没有多的空位,几位男生只能拉着扶手,随着公车摇摇晃晃。 明明车上有这么多人,但老天爷的安排,总是与我的愿望背道而驰。好巧不巧,郭天璿就站在我的座位旁,他的身体重心不时随着公车转弯偏移,碰上我的扶手,也碰上我的手肘。庆幸的是,他只专注在手机上,完全没有发觉。 我默默将手臂从扶手上收回,但正襟危坐的姿势洩漏我的紧张。 想像中的求而不得,在我想要远离时,才一一实现,箇中滋味难以形容,可能有一点甜,但后劲的酸才是主旋律。 下车铃响起,坐在我身旁的学生猛然惊醒,像是养成已久的反射。 我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的高中也是如此,繁忙的课业里只能把握零碎时间睡眠,渐渐养成准确的生理闹鐘。 我站在走道上,等他从内侧离开后,才坐进高中生原本的座位,而郭天璿顺理成章的坐在我旁边。 呼吸频率不着痕跡的加快,我强压心神,看着窗外的车流,一个正眼都不给他,想将他当作陌生人一般对待,但他偏不如我所愿。 「你最近怎么了吗?」 「没有。」我懒得回头理他。 「可是我总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