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嚷着要告老师,那群人立马回头看了一眼后,纷纷结伙跑开。 她走过去,发现男生浑身都被踢得很脏,她朝他伸出手:“哥哥,我拉你起来。” 男生盯着她的手,怔了很久很久。 把他拉起来后,她可爱地笑着问:“我要小卖铺,买碎冰冰吃,你陪我去吧,我分你一半。” 男生没说话,却默默跟在她的后方。 走到一半,她扭头看男生一眼,发现这男生一张脸生得眉清目秀,比很多小姑娘都好看,就问:“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们干嘛欺负你,不会是嫉妒你长得比他们好看吧?” 男生:“……” 他没说话。 隔了会,男生迟疑地问她:“……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她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啊。” 下一句,她立马又说:“就是矮了点,哥哥,你好矮,怎么会这么矮啊。” 男生:“……” 买了根樱桃味的碎冰冰,她掰两半,把多的那一半分给他,说:“妈妈说,要好好吃饭,才会长高高。” 男生接过冰棒嗯了声。 在回去的路上,她从裤兜里掏出那根红绳,大方地递给他:“哥哥,送给你哦。” 男生怔住。 好半天过去,他说:“我看班上有其他女生给男生送这个,但是没有人送我。” “我现在送给你呀,不过有点大,戴手上肯定是不行的,你戴脚上吧。” “……” 她没想到,也不知道的是—— 他真的把戴在脚腕上很多年,再后来长大了,手腕粗了,就戴在腕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宋觅是突然间惊醒过来的,可这分明不是噩梦,但就是实实在在地惊醒过来,猛地一下,眼睛就睁开了,弹似的坐了起来。 酒劲已经过去,只剩下头痛剧烈,宋觅揉着太阳穴打开床头的台灯,视野骤然明亮,手边一本浅蓝色壳子的相册映入眼帘。 她隐约记得在睡前看过一张照片。 有关小男生的照片。 宋觅拿起那本相册,飞快地翻着,一张又一张。 终于找到了那一张。 ——藏在树后的小男孩。 在这一刻,结合梦境,宋觅总算响起这个小男孩是谁,不是别人,而是谈西泽,五官眉眼完全都对得上。 她的手开始剧烈发抖。 她想起来了。 谈西泽是当年被霸凌的小男孩。 而他手上戴着的那根红色手绳,是她亲手编的,而她却忘记了,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一种强烈的内疚感卷上心头。 宋觅没有一刻犹豫,掀开被子下床,趿上拖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冲出了房门。 她要见谈西泽,现在就要。 下楼,到客厅,再冲向门口,动作快得堪比短跑。 宋觅冲出门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裙,是昨晚敬兰帮她换的,眼下她也顾不得许多,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要见谈西泽。 奔跑间,宋觅用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四十,天都还没完全亮,呈现出一种暗蓝的色泽。 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 宋觅只能一边朝着云水湾的方向跑去,一边注意马路上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深秋寒风冷得刺骨,她的两条小腿露在外面,冷得激起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 呼进去的风刺得喉咙生凉作痛。 她又不得不大口呼吸。 跑了半天,都没有搭到出租车,宋觅着急得不行,开始给谈西泽拨电话。 听筒里传来连线的声音。 也许是她的号码去电,谈西泽始终会选择接听,哪怕是在睡觉的时间段,没一会,听筒里传来他刚睡醒时的嘶哑嗓音:“喂?” 宋觅喉间一哽,眼泪泛上来,说不出话。 “宋觅?” “……” 憋了半天,宋觅放慢奔跑的脚步,哽咽着,喘着气说:“谈总,我现在想见你,可以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