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许多。 司景行这日不在,苏漾在房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案上昨夜未尽的棋局,突然门前探了只脑袋进来,脆生生喊她:“姐姐!” 被房门半掩住身形的小鲛人穿了身樱草色如意云纹对襟襦裙,在秋意尽处俏生得像草长莺飞天。明珠从身后拿出一只差不多有她一半大的纸鸢朝苏漾晃了晃,“出来放鹞子吧?” 苏漾眼眸一亮,想都没想应了声好。两人拿着纸鸢在宋府后院找了处开阔的空地,试了试风向。 秋日的风不似春天,一阵儿急一阵儿缓的,明珠扯着纸鸢跑,来来回回好几趟都没能成功飞起来,末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纸鸢神色委屈:“熠然哥哥昨日才送我的,还一次没飞过呢,放到明年开春颜色就不漂亮了。” 苏漾从她手中接过纸鸢,看她跑出来满头的汗忍不住笑:“这时节他送你这个?” “他前日和我说到他小时候的事情,说每年三月他都会偷偷去买鹞子来放,我问他好不好玩,当时他没说什么,昨儿便将这个送到我手里了。” 偷偷?苏漾一愣,转而便想到司景行当初说宋家对宋熠然管教颇严,该是不许他玩这些的。 说到宋家,她突然意识到从进入幻境到现在,幻境中的时间少说也过了六七个月,所谓的宋家人,除了宋熠然和司景行扮作的宋止以外,她竟没见到半个——平日同他们打交道的皆是宋府的杂役小厮,间或有几个宋熠然的下属,正儿八经宋府的其他主人倒是从来没出现过。 “姐姐?”明珠摇了摇苏漾手中的纸鸢,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期盼,“不若姐姐试一试?” 今日的天气委实不适合放纸鸢,但苏漾一时不忍拒绝她,只好一口答应下来,反过手去趁她没注意将一道风诀贴到纸鸢底,趁着起风的当口,拽着纸鸢倒退着往后跑。风诀招来的风将纸鸢稳稳托着往上飘,她一面抖开手中的缠线,一面往后退,纸鸢乘风而上。 明珠抬手挡住仍有些晃眼的日光,视线紧紧跟着飞上半空的纸鸢,高高兴兴冲跑远了的苏漾喊:“姐姐!再高一点!” 苏漾被她的兴高采烈感染,高声应了一声,松开手中缠线飞快往后退——这一退却刚巧撞到了什么,她短暂地愣了一下,立刻便感知到身后人熟悉的气息。 她结结实实退进司景行的胸膛,身后人顺势将她拢在怀中,他的右手搭在她扯着线的右手上,一点点替她将松松垮垮的线往回收,声音清润,“线太松,收一收能飞得更稳一些。” 手中的线慢慢绷紧,纸鸢在空中的拉力清晰传到她掌中,她半偏过头去仰头看他,因着方才跑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震得似乎更厉害了一些,一颤一颤,似乎能透过她紧贴着他的后背传到他胸腔中。 司景行将线往外拨了拨,纸鸢顺着放出的线飞得更高了些,他微微低头看她,“像这样。” 许是她盯着自己的视线太灼灼,也兴许是她刚跑完这一趟跑得整张脸都有些红扑扑的,愈发显得嘴唇颜色鲜红娇嫩,司景行视线在那儿一滞,回过神时已经吻上她双唇。 苏漾索性转过身去面对着他,抬手绕过他脖颈,仰起头迎上去。 线仍缠在她手中,纸鸢在风中展开,随着风向高高低低浮沉。 “姐……”从远处跑过来的明珠撞见眼前这幕,飞快捂住双眼背过身去,刚想偷偷摸摸离开,便听身后苏漾轻咳了两声。 苏漾走上前将手中的线交给她,“已经飞起来了,拉着线就能玩好久。” 明珠开心接过,打算扯着纸鸢走远一点,将这里留给他们两个。她和苏漾皆是背对着司景行,便没看到司景行视线扫过风中紧绷着的线,而后手指轻轻一捻——恰一阵风急,秋风撕扯过纸鸢,竟生生将线绷断,纸鸢在明珠的惊叫声中随风飘了一段便坠下来。 苏漾瞥了一眼纸鸢坠下的方向,安抚她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 明珠点点头,乖巧等在原地,司景行却几步追上来,只道:“我陪你一起。” 不过找个纸鸢而已,若是顺利的话一盏茶的功夫也便回来了,哪需要人陪?但他既然要跟,苏漾也乐得他在一旁。 两人沿着纸鸢坠下的方向走了一段,这段路看似不长,真走起来却也还是走了些时间,眼见着路越走越偏,明明仍在宋府,周遭却显出几分萧瑟破旧感。苏漾打量了一圈,确认她自打住进宋府后便没见过这里。 她平日没什么事情好做,同明珠也算是把宋府后院能玩的地方皆玩过一遍,怎么从未察觉这里还有这样一条路? 她不信自己迟钝到这个地步,回头挽住司景行,示意他看向四周,“这儿你来过么?” 司景行摇头,“我每日在后院的时辰不长,你不是常在后院逛,也没来过这里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