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行走的动作,花环从手臂滑落到手腕,银叶菊叶片的细小绒毛在手腕出剐蹭出一片晕红。 莱文可惜地想到,预想好的赠礼画面恐怕不会出现了,花环与蝴蝶兰皆已出现在雄子的手中,又有何理由辗转成为莱文致予克里默的赠礼呢? 此时的他距离军雌已经几步之遥,克里默早就收回了过分刻意的关注,在田埂间行走巡视。 “上校您好,您怎么转行做稻草人了?” 调侃的话语没有引出活跃气氛,克里默的回话是森冷的质问,“你在跟踪我?” 军雌浑身好似覆盖着牢不可破的坚冰,背过手,侧身用坚硬的下颌骨面向他,肃然的态度完美贴合了前线指挥官的身份,足以震慑任何一位未曾经历过战事洗礼的虫族。 但克里默怎会知晓,眼前的这位雄子早就感受过坚冰之下的炽热体温,不会被这层虚无的空壳恫吓。 “上校您可别冤枉我,我不过是在游览景色。倒是您,一位军雌,在花田闲逛甚是可疑,莫非在偷闲?” 莱文佯装无辜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四个字。 “无可奉告。” 克里默背阳的那一侧笼罩着浅淡的阴影,阴影遮盖下,军雌望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啧,真凶。这是……涉及到机密不便告知的意思? “雄子,您方才假借摊主赠与我的东西到底有何深意?”绕开了“丁香花”与“黑蝴蝶”,克里默问道。 询问的话语经过克里默的口变成了恐吓,军雌高挺的身姿转身朝向他,略高一筹的身高放大了刻意营造的压迫感。 克里默的手贴近身侧,压住衣物下隐藏的东西。 是武器。 莱文一瞬间反应过来。 克里默居然疯狂到连雄子都不避讳地肆意攻击了吗? 莱文的笑意顿住。他承认,送出微景观确实是意图引起克里默的注意,但实际效果已经超出了预计。 如果这次的回答再令克里默不满意,这位军雌就要出手制服他了。 “残暴冷酷”的评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回莱文竟有些信了。 无形的、有形的威胁集中在一起,令他的心脏疯狂跳动。讽刺的是,上一次出现这种生理现象竟也是因为克里默。 ……残暴啊。 莱文抿紧唇,心头贪婪的墨汁不断涌出。 能见到这一面真是太棒了!若是平庸地谈谈恋爱怎么能享受到如此绝赞的兴奋感呢?愤怒的、冰冷的、害羞的、渴望的,克里默的每一面他都想见识见识。 努力维持着正常的笑容,莱文裹紧自己天真无辜的绵羊伪装,想好了应付军雌的合理说辞。 “因为惹上校您生气了,想补偿您一下,不过您似乎并没有收下。” 莱文打量了一下克里默空空的口袋,无奈叹气,信口胡言道:“那其实是为莱文准备的礼物,莱文钟爱黑蝴蝶。” 坚冰裂开一条缝隙,莱文及时捕捉到了克里默眼神中的错愕。 赌对了。不管是否夹杂着外界因素,克里默对“莱文”的在意是真的。 莱文展示了一下手中拿了许久的东西,抱怨道:“您不会不知道大明星莱文吧。他这几天要在兹林星举办演唱会。拜您所赐,我又重新花时间为他挑选了一遍礼物。” 故意把银色花环拿到克里默眼前晃了一圈,反复询问着好不好看,在得到军雌的皱眉回应后,莱文自得地笑出声,“莱文一定会喜欢这个的,他与这顶花环简直是天作之合,我要亲手为他戴上,借此和他好好说说话。” “他不喜欢。”新话题展开间,军雌解除了戒备状态,脸却又黑了一个度,“搭配太丑,配不上他。” 克里默简直幼稚得可爱! 莱文再也控制不住愉悦的心情。 这副模样在克里默眼中被自动翻译成了即将见到偶像的兴奋,令他烦躁地折磨起了军服衣袖。 “你说的可不算,要让莱文亲自评价才行。”莱文虚握着花环,状似无意地用花环在克里默的军服排扣间撩拨了几下。 克里默气急转身,结束和陌生雄子的无意义交谈,误会已经解开,他不便逗留。 军雌的背影消失得迅速,莱文只来得及在克里默离开前喊上一句,“我原谅你让我乱花钱了。” 真像是落荒而逃啊,不过离开得正是时候。 莱文收敛了戏谑的笑,倾身端详起那些未及他小腿高的花草。 样貌普通,又栽种了如此大的规模,想必就是“野花”“野草”了吧。 随意摘下一朵,花瓣便如同加快了几十倍速般蔫了下来,即将衰败枯萎。 放开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