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比较,实在违和。 宋梨因眼睫在黑暗里颤了几下,没挪动,蓦地问:“这就是你现在做的工作吗?” 许洌睁开眼,想说详细点。 其实不止,他们这个兵种永远是在最危险最前线的位置。每一次出任务都必备军令状和遗书,所以一个队伍的人也没多少,却都是千挑万选的精英精锐。永远的17连,也希望能是永远的17个人。 但他只应了声:“我今天特别庆幸从事了这门职业。” 宋梨因呼吸和他恰好一起一落,没回应,但貌似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上次说你‘现实’是开玩笑。”许洌低着眼,下颚收紧,“对不起。” 宋梨因嘴唇上还沾着葡萄糖水液,舔了下:“你没说错啊。我不可以现实吗?成年人才不会因为唯利是从就羞耻。” 许洌喉结上下利落地动了动,嗓音包裹着夜色下的寂静,格外低沉:“你不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觉得好笑,“我同事他们都这么说我。” “因为你是宋梨因。” 他了解他的宋梨因。 宋梨因安静了会儿,冷着脸:“别给我套近乎,我律师费一视同仁六位数起步,咨询另算。” 许洌“扑哧”一声笑出来,懒散地说:“知道了宋律师。” - 挖机在清晨4点半已经赶了过来,浩浩荡荡地开展施救工程。 一场淋漓的大雨过后,朝暾初升。晨曦悬挂在山林间,天空明亮而澄澈,油润润的乌柏树叶上闪着兰晕和薄薄的白雾。 大自然总是不讲道理,给人类一场灾难之后,又厚着脸皮美得像幻境。 宋梨因踩着许洌手掌爬出来,只感觉空气都清新无比。 幸存者总是能收到比平时更多的关爱,就连和她一向不对眼的盛西惜也跑上前来嘘寒问暖。 而许洌出来的时候,只是洗了把脸就急着往施工场所走。 一行人聚在那开了个小会商讨开挖学校的方案后又立即散开,提着医药箱的医护人员们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宋梨因休息了半小时,囫囵吃了几口早饭,也跟着手脚健全的人一起去到救援场所做志愿者。 这个村子暂时没有统计到死亡人数,但被压断手或脚的工人多达130多名。这对于这些靠体力养活一个家庭的人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到下午又来了一批救援的武警和医疗队和捐助中心的人,抗震救灾指挥部开过小会。在诊断过几名流感病毒发烧的病人过后,给大家一人发了两包预防感冒的药粉。 天灾之后防瘟疫,幸存者里带伤易感染的更要严加注意体温异常和病情预防。 临近傍晚,发生了一场晃动不大的余震,搭建起的救援站药片和面包等捐助过来的食物都撒了一地。 许洌手上吊着盐水瓶回来时正好和捡东西的宋梨因面对面碰上。 宋梨因视线往他后面被押着的男人看了一眼,又是之前和她一起关在地下室的那个人。 注意到她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在流血的肩膀,许洌躺到一张空的病床上,开了瓶矿泉水灌了两口。双手乖乖地交叉放在小腹那,认真道:“我没事。” 后面走过来的梁勘是之前义诊团队的,和她说了下情况:“这人中午体温没量,一听在挖学校财务室那块地方就急着过去捡钱。钱没捡着,下去正好碰上余震,害得人许队为了救他被砸了。” 男人被后面一名士兵押着回来测量体温,还嗷嗷叫唤。 “我也是过去帮忙的志愿者,你们这样对我合适吗?”他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许洌,大放厥词,“这个什么队长长得人高马大的,不就砸了一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