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她刚睡醒的声音很轻软,思考得也比平时慢很多,“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我刚出国读书那会儿也老做噩梦,丧尸和红外线在我梦境里一直穿插。”辛梦好奇地趴过去,“你之前不是在这上过学嘛,怎么现在来出个差也水土不服啊?都梦到啥啦?” 宋梨因拿了瓶冰矿泉水,咕噜灌了一大口,才缓声答:“很多。智齿、篮球、校服。” 汽水、纸条、前后桌、下课铃、数学题、小卖部……很多,很多。 “你这是梦到……”辛梦听着有点不对劲,斟酌了一下用词,“梦到初恋了吗?” 宋梨因捏着冰水的瓶子,指尖泛白。有几分如梦初醒的意思,喃喃低语道:“原来是初恋。” 她还以为只是一文不值却再也回不去的十七岁。 果然,人的一生真的只有一个夏天。 大学毕业、读研考证、步入工作,后来这几年实在混乱又仓促,也不再是会刻意逃避或特意想起这些回忆的年纪了。 宋梨因着了凉,有点鼻塞。慢腾腾地把外套穿上,手蜷在袖子里。 辛梦有点惊讶:“不过从来没听过你说初恋诶,是大学时候吗?” 她不想多谈:“很久以前,都快记不清了。” 辛梦给她递过去一包纸巾,随口说:“很久没想起又突然梦到,可能是因为你的大脑在提醒你快要把他忘了。” 宋梨因垂眼,彻底不聊这个话题了,转头看向外面的天气:“阳光真好。” “是啊,夏天又要到了。” 这次因为泓远公司的案子在美国待了近三个月,这是宋梨因通过律协考核、转正后单独完成的第一桩非诉讼案件。 光是和那帮金融界的老狐狸们周旋就一直在拖进度,中途还不免向同样是开公司涉及外贸业务的樊苓请教。 “……说到底他们那分公司搞的是游资,完成mbo之后就又是另一副做派了。”樊苓正要睡下,靠在床头和她打电话,“我记得你本科那会儿是不是也修了经济学?” 宋梨因扶了下耳机,边赶飞机,点头:“就俩学期,什么也没学会,而且现实和课本有很大出入。” 樊苓笑了笑:“你学术味太重,他们见你年纪轻轻,就更没个好态度了。不管怎么样也谈了几个月,都弄完了吗?” 宋梨因淡声:“合同已经签了。” 辛梦取好了登机牌过来,宋梨因抬腕看了眼时间,言简意赅:“妈,我先挂了。登机。” “好,注意安全啊。你生日回家吗———” 话音刚落,那边铃声已经挂断。 樊苓眼皮微阖着,失落地握住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渐渐熄灭。 过会儿,发来消息的是她好友介绍的麻将牌搭子。 一条四十多秒的语音,像是喝多了酒,话语颠三倒四:“樊妹子,还记不记得我外甥啊?就是年底的时候,你和你女儿吃饭在餐厅那天碰见我们。我寻思着两个孩子年纪相仿,要不认识认识?你家小宋有没有对象啊?” 一到二十四、五进入职场的女性就必须直面这些问题。 樊苓虽然年龄大了,但还好也没在这方面多问过自己女儿。或许受家庭因素影响,她想起这几年宋梨因身边似乎确实没再出现过哪个异性。 宋梨因这几年尽心尽力地做着一个完美的女儿,就像她也在努力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一样。 她以为少女十几岁的叛逆可以在羽翼未丰时慢慢被矫正,但事实并未如她所愿。 从大学开始,宋梨因就划着亲属卡,不再说起之前那些会还钱和家里划清关系的傻话。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