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在机场的照片,她看见下面有孟江南的回复。 她蓦地想起宋仁庆那句话——— “省委一把手的儿子,人将来得多前途无量,却因为你背上一条人命官司。” 所以那天在许家,他们早为他安排好后路了。 宋梨因也是知道的,却还是厚着脸皮去求他能不能一起走。她记得他沉默很久,记得他咬她唇瓣时有多有力,也记得他几乎是用唇语留下了一句“过开心点”。 - 家里积攒已久的沉默变成一句句无奈的道理。 离婚合同里各种财产分割已经让樊苓焦头烂额,尤其是看见宋梨因的行李还没收拾的时候,她没了耐心等小孩自己想开。 “你现在是要和我闹什么?不上学了吗?”樊苓坐在她床前,硬生生把她捂着耳朵的被子挪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假期做家教?你看个牙医也没花过我们的钱,我不知道你想跟我们划清界限吗?” “可是宋梨因,你太年轻太幼稚太理想主义!你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是普通家庭几个月的开销,享受着我给你创造的条件,现在又觉得不公平了?” “勇敢一点,不要意气用事,你是个大孩子了。既然处理不了,那就听妈妈的安排,我不会害你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为了……弥补这几年。” 她终于承认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职。 “我不够勇敢吗?”宋梨因低着睫须臾,抬眼没什么情绪地看向她,“我还能怎么做才是您眼中的最好?” 樊苓对上她通红朦胧的眸子,一时语塞。 还需要她怎么做才是最好?她16岁遭遇堂哥猥.亵时够勇敢了,遇到好友被同学欺凌时也够勇敢了。 她从来没有退缩过,可是她得到什么了?生活太不讲道理,对她连基本的公平都没有。 - 再敲开“从前从前”那扇门时,是去上大学的告别。 好像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往前走,但宋梨因十多年来宁折不弯的傲骨仿佛被一点点敲碎。 轰动一时的新闻自然也传到了玫姨这,讯息飞快传递的世界,很多东西都藏不住。 她没刻意提起,只是还像平常那样端来一杯自己榨的果汁:“要上大学了,恭喜我们的大学生啊!” 宋梨因躺到沙发上,淡声:“玫姨,我来要我的成年礼物。” “……” 玫姨起初还想了片刻,后来才找到那张保管好的图纸。 正想着纹哪个位置合适时,就看见小姑娘已经撩起了裙子,露出雪白的大腿:“正好把这个烟疤遮了。” 文身笔在那块白嫩肌肤上移动时,针嘴也密密麻麻地扎下。为求好看,玫姨还给那只蝴蝶上了色。 等收好手柄架和压舌板,给她消过毒,宋梨因埋在抱枕里的脸才露出来一点点。 她声音低低的,有点乖,闷在手臂里:“看你长这么温柔,不知道你平时下手都这么痛的。” 玫姨刚要笑着说她几句,又听见少女细细的啜泣声,人半埋在沙发里小声地哭:“好痛……怎么这么痛。” “别是对纹身颜料过敏吧。”玫姨煞有其事地掰正她腿去看,但那上面并没有什么其他怪异现象产生。 宋梨因咬着手背断断续续地哭,眼泪浸湿了枕巾。 几声雷响,暴雨如注,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弯了树梢。 到底是从小在自己跟前长到现在的女孩,玫姨满眼都是心疼,把她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来,轻轻拍着:“忍忍吧,久了就不痛了。” …… 电视机里放着婆婆妈妈的家常剧情,外面雷声渐小。 手机上的樊苓给她发来消息,说银行这边的事快处理完了,马上来接她去机场。 “雨停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