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收拾碗筷:“是是是,你善良,你小时候弄死只青蛙还给它磕头。” “……” 宋梨因无语,这都多少年的事了。 正帮忙搬着桌椅,院门口猛地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玫玫姐!”男生手上还拿着只玫瑰花,头发染得像个鸡毛掸子。 玫姨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和宋梨因对视了一眼,用嘴型说:把他支走。 纹身店开在这,平时人流确实不多。来的这个男生叫樊晖,比宋梨因还小一岁,周边职业中学的。 自从某次跟着自己大哥过来纹身之后,就对玫姨“一见钟情”了,天天嚷着要让玫姨在他手臂上纹玫瑰。 但玫姨纹身也有套标准:一不给学生纹,二不给未成年纹。 而樊辉两者身份都符合。 不知道是多少次碰壁了,樊辉也习以为常,跨着大步就想往里走,橙色的一头鸡毛在暮色和橘黄路灯下显得更为火红。 宋梨因站门口把人拦住:“想干什么?纹身店现在不营业了。” “你让开!我找玫玫姐送花,有你什么事?” 宋梨因心想大了十几岁的姐弟恋,玫姨是真吃不消。 樊辉也就是对玫姨能露出个笑,他平时跟着老街那边的混混大哥们混得颇为横行霸道,以为贴个大花臂就能狐假虎威了。 玫姨在外人面前都内向,不善言辞,也怕惹是生非。 但宋梨因是野惯了,半点不怕事,抱着手臂睨他:“你这花不会是从隔壁张姥姥家门口折的吧?” 樊辉把嘴里的烟取下来,夹在指间,对这种子虚乌有的指责显然很气愤:“你放屁!” “我没放。” “……”樊辉蒙了一脸,扯回正题,“这花是我花了5块钱买的!” 五块钱,可把你能耐的。 宋梨因讨厌烟味,指了指墙上贴的告示牌赶人:“这不让抽烟,出去。” “老子就抽!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打你啊!喊玫玫姐出来,我找她又不找你!”他说着,脸色也沉下来,上手要把宋梨因推开。 可手还没碰到女孩衣领,小腿上反倒先挨了一脚,差点站不稳。 宋梨因伸手直接把他烟打掉、碾灭。 另一只手捏着他耳朵边打转边往外走,嘴里还嚼着那颗酸涩的西梅,面不改色:“好好说你不听,硬要我动手教你讲礼貌是吧?” - 巷口斜对面的大马路边就有地铁口和公交站,川流不息的车和人在交织的灯火里来来往往。 许洌和孟江南从公交站出来,抬眼看了眼街对面的路牌:七里街。边上一块石匾刻着三个字:香樟巷。 找对地方了。 斑马线前,孟江南手上还拿着颗篮球,问他:“你真要转学啊?你爸妈怎么说?” 许洌低着头在地图上打上“从前从前”的店名,嘴里含了颗糖:“他们还能怎么说。” “也是。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住?租房多不舒服啊。”孟江南也没来过这片区,四处张望,“你家在九中对面的君临御品不是有空置的楼吗?” 许洌咬碎了糖,心不在焉道:“懒得回。” 正好是绿灯,两个人往斑马线前走。 过了街,孟江南突然揉揉眼:“嚯!这不我们学校的大美女嘛,怎么拎了个‘火鸡’啊?” 不远处,“火鸡”本人被宋梨因捏着耳朵动弹不得,嘴里还在嗷嗷叫嚣。 樊辉就纳了闷了,这女的不过只比自己大一岁,长得还瘦瘦弱弱,怎么力气这么大! 许洌听着孟江南咋咋唬唬的声音,跟着望过去。 他看到那背影停顿了一下。而后目光下移,移到女孩脚上那双有些眼熟的夹趾拖,扯了扯唇角:“你认识?” “那当然了。我们九中的,我和她可熟了!”为了证明自己和漂亮女生真认识,孟江南跳起来朝那挥挥手,“嘿,那边的宋同学!” 喊完这一句。 宋梨因闻声转过头,率先看见的是个子更高一点的许洌。 男生换了身衣服,简单干净的短袖黑裤。额前碎发有些湿漉,鼻挺唇薄。单手抄在裤袋里,手臂线条流畅清瘦,青筋脉络在冷白皮中更为明显。 几只飞蛾在他脑袋上方的路灯下盘旋,影子深长。黑眸浸在夜色里,情绪淡淡。 因为下午刚见过,记忆也挺深。 她表情有些诧异,点了下头算打个招呼,又把头扭回去处理手上的人。 被忽视的孟江南讪讪收回手,不太确定地问:“她刚才看的是我吗?应该是我,我们高一可是一个班的啊!” 许洌对上女孩全脸,见她反应就知道是下午见过的人。 他似乎有些怔,思绪放空了几十秒后,嶙峋突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刚说她是你同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