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雨是天在哭泣,泽是积水为沼;水满则溢,所以他的生活总是充斥着母亲的眼泪,和那些潮湿、阴霾与湿漉漉的水汽。那些水渍像是跗骨之蛆,包裹着他,缠绕着他,渗透进他的灵魂与身体。 “你喜欢我的名字?”沈雨泽喉咙干涸。 “是呀。”陆平说,“感觉你的名字特别诗情画意,雨泽,落雨为泽,浸润万物……哎!不像我的名字,太普通了!” 陆平和妹妹的名字连起来就是平平安安,虽然寓意很好,但“平”字挂到他头上,总有种“这也平平、那也平平”的感觉。 沈雨泽摇了摇头:“谁说你名字普通了?我就很喜欢你的名字。” 沈雨泽伸出手指,在课桌上一笔一划的书写。 “陆,有‘land’的意思,而且陆字还能拆成‘山’和‘土’;平可以指平原,还能代表前路宽旷,皆是坦途。” 当山足够高,就可以触碰雨云的寂寞。当土足够多,就可以填满水泽的空虚。前路崎岖,若有人能与他一同踏平,那该有多幸运呢? …… 雨越下越大。从早上的淅沥小雨,变成午时的瓢泼大雨,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雨下得这么大,很多同学不想冒雨去食堂吃饭,小超市被挤得水泄不通,货架上的东西都被大家抢没了。 当大家都在教室里啃面包、吃方便面时,有人注意到,坐在后排的陆平和沈雨泽居然拿出了饭盒,在吃小灶! 陈妙妙大惊,她看着手里好不容易抢到的三明治,顿时觉得不香了。 她溜溜达达来到最后一排,伸长脖子偷瞄他们俩的饭盒。 陆平的菜色乍看比较普通,他带了两道家常菜,主食是几块饼。 “哎呀,陆平你家做了麦鼓头!”陈妙妙口水都要下来了。 麦鼓头是他们当地的一种主食,简单来讲就是梅干菜馅的大烙饼。小麦粉揉成面团,里面加上梅干菜、猪肉、猪肥油(此为灵魂必不可少)、虾米、葱花,有些讲究的,还要放一些萝卜丝干。包好后擀成一张直径四十公分的大饼。然后置于滚烫的平锅上慢烙,直至两面烙成金黄色。在烙制的过程中,饼内的气体受热膨胀,会慢慢鼓胀起来,当它鼓胀到最高点时,就可以出锅了! 用刀子趁热分割,麦鼓头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又迅速变得扁扁的,两层薄薄的麦饼皮夹着味道鲜咸的梅干菜猪肉馅,那真是烫到舌头也舍不得放手的美味。当地有句老话,“打麦做麦鼓,麦鼓大,麦鼓香,做个麦鼓送给娘”,足以证明它有多家常。 陈妙妙眼巴巴地看着陆平,陆平哪还不懂她的意思,主动把麦鼓头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说:“你要不要来一块尝尝?” “要!”陈妙妙立刻扔了手里的三明治,翘着兰花指从陆平的饭盒里拿了一块。 刚出锅的麦鼓头又软又松,凉了的麦鼓头又韧又香,里面的馅料无需用盐调味,全凭梅干菜自带的咸味。每户人家腌制梅干菜的手法都不尽相同,故而做出来的麦鼓头味道也不一样。 陈妙妙囫囵吃完一块,舔舔手指,犹嫌不够,还想伸手再拿。可惜她的手指还没碰到呢,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直接把陆平的饭盒拽到了自己面前,剩下的几块麦鼓头全部落入他的掌控。 陈妙妙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只见校园男神沈雨泽用筷子夹起一块麦鼓头,慢慢咀嚼、细细品尝,那架势仿佛在品鉴米其林美食一样。 陆平:“……抱歉啊陈妙妙,要不然你尝尝别的菜?”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其实我也不太饿。”陈妙妙尬笑,“你带的麦鼓头做得真好吃,不过怎么没放虾皮?” 陆平:“哦,沈雨泽不能吃虾,我就没让我妈放。” 陈妙妙:“……”敢情就是给沈少爷专门做的啊! ——对不起,是她打扰了! 陈妙妙不好意思再当电灯泡,临走前,她好奇地看了看沈少爷的餐盒。 沈雨泽的餐盒足有三层,拆开后有荤有素还有汤,其中一道菜居然是黄豆炖猪尾!猪尾被切成一段一段的,每一段约一指宽,正适合入口。 沈雨泽动作自然地把黄豆炖猪尾推到了陆平面前,陆平苦着一张脸问:“你真让厨师做了啊?” “说到做到。”沈雨泽回答,“乖,都吃了。” 在旁边的陈妙妙:“……” 这次她不是贷款磕了吧!这是磕到真的了吧!! …… 暴雨滂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