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淡声:“哦?皇上问起微臣什么?” 柳公公微愣一下,打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盼着夜屿大人早点来。” 夜屿收回目光,无声向前走去。 这行宫落成不到半月,五步一廊,十步一景,原本很是清幽高雅。 近日皇帝贪新鲜,便时不时要来这里住,于是禁卫军便都被调了过来。 整个行宫守卫森严,被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没了闲适,只有紧张和古怪。 柳公公带着夜屿穿过蜿蜒的庭院,径直走向行宫主殿,主殿十分巍峨,上下一共有五层,每一层的风格从外面看来,都有所不同,但整体又十分统一,一看便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主殿一排殿门打开,冷风呼啸,将所有幔帐纱帘吹起,看着十分凌乱。 夜屿踏入殿中,只见皇帝一身华服,正站在沙盘前,看着什么。 那沙盘的范围,描绘着整个京城,四个角落插满了旗子,不知是什么用意。 夜屿静立,拱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抬眸,目光落到夜屿身上,勾起唇来:“回来几日了,也不知道来见朕,你是觉得朕不舍得罚你?” 说罢,他扔了旗子,缓缓向夜屿走来。 夜屿垂着头,平静道:“微臣不敢。”顿了顿,他道:“微臣自江南采水而来,途中得大师指点,让微臣回京之后,先将圣水置于府中供奉三日,消除完途中戾气,方可呈给皇上。” 顿了顿,夜屿自袖中掏出竹筒,双手奉上。 “圣水在此,请皇上过目。” 皇帝眉毛微挑,笑意浓了几分。 柳公公连忙上前,接过竹筒,毕恭毕敬地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饶有兴趣地拿起来,晃了晃,问:“朕给你的仪仗队为何不要?非要孤身去江南采水?” 他面上带笑,语气却没有一丝温度。 夜屿答道:“微臣发现,自出京以来,仪仗队所过之地,皆会引起百姓围观。微臣心想,皇上让微臣赴江南采水,是为了护佑黎民百姓不受天灾,若大张旗鼓地去,被有心人见了,只怕要说闲话。” 皇帝想了想,轻哼一声:“也是,总有人爱乱嚼舌根,说朕惺惺作态……下次遇到这样的人,不必手软。” 夜屿沉声:“是。” 皇帝将竹筒攥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道:“此去江南,可有什么收获?” 夜屿笑道:“江南一带风光无限,不过微臣归心似箭,无暇欣赏。”顿了顿,夜屿又道:“不过尹忠玉和吴鸣,倒是带回了些消息。”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江南兵器厂的事,有眉目了?” 夜屿点头,沉声道:“江南兵器厂的幕后主使,只怕不是徐一彪。” 皇帝眉毛挑了挑:“那是谁?” 他将竹筒从左手换到右手,不住地摩挲。 夜屿低声:“微臣不知。” 夜屿面色平静,他知道,仅凭着黄达父子的口供和吴鸣的指证,不足以定梁王的罪,还不到揭穿谜底的时候。 皇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梁潜,不是徐一彪,那会是谁?” 夜屿道:“此人能同时干涉到工部和军队,只怕是更加位高权重之人。”顿了顿,夜屿又道:“尹忠玉他们前去江南兵器厂时,还找到一些证物,但此物犯了忌讳,微臣不敢呈上来。” 皇帝眸色微冷:“无妨,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夜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挥手,外面的禁卫军便将他带的箱子,呈了上来。 夜屿蹲下,看了皇帝一眼,伸手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装了不少寒光逼人的兵器。 皇帝顿时有些不悦:“这是什么意思?” 夜屿恭敬道:“请容微臣演示。” 皇帝狐疑地点了点头。 说罢,夜屿便拿起其中一把长剑,随手向旁边的木桌劈去。 “铛”地一声,木桌只出现了细微的裂缝,而剑身,却都有些歪了。 皇帝勃然变色。 他几步上前,亲手拿起里面的一把长刀,猛地劈向香炉。 “叮”地一声,长刀应声而断,香炉完好无损。 皇帝眸中怒意涌动,整个人涨红了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