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启唇,对着包子轻轻咬了一口,糯糯的包子皮将肉汁的美好滋味带到夜屿口中。 他细细品味着,一点一点将包子皮嚼碎。 夜屿多年没有吃过包子了,这一口,让他有些惊喜。 然后,他的薄唇轻轻贴上包子的小口,吮吸一下——浓郁、饱满的肉汁,一下便涌入了口腔里,荤香四溢,缓缓流入咽喉之后,还有些粘嘴。 夜屿愣了愣。 他的味觉好似一页白纸,空置许久。 哪怕是轻描淡写的一笔,都显得格外鲜明。 夜屿低头看了看,汁液已经被吸干了,包子便委屈地瘪了下去,裂开的小口,好似在冲人笑。 夜屿尝了尝余下的肉馅,肉馅已经吸饱了肉汁,和着芝麻、葱花一起,嚼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嘎吱!” 突兀的一声响,再度让夜屿停了下来。 他发现这生煎包下面的皮,煎得十分焦脆,嚼起来焦香不已,吃完一口,还想吃。 夜屿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好似全然没看到树上的人。 而树上的冯丙,脸已经抽得不成样子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夜屿不是不吃东西吗?难道他找宁王真的是为了聊胃疾,而且还治好了? 冯丙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连夜屿都愿意吃的生煎包……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呢? 冯丙忍不住咂舌。 夜屿吃完了包子,淡定地放下碗,然后,右手拿起一根筷子,状似随手一推——筷子在内力的驱使下,直直向树梢飞去。 冯丙本能地感到危险,身形一闪,脚下顿时失去平衡,跌了下去。 “咚”地一声响,惊动了吃包子的孩子们。 “什么声音?”小米有些好奇地问。 一旁有个男孩,小名叫豆豆,他十分笃定道:“不用怕,是野猪。”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村子里有野猪出没,大家小心。” 众人一本正经地点头。 大家很快就将包子吃完了,孩子们一个个麻利地收起了碗筷。 舒甜给小米擦了擦嘴,然后,施施然走到夜屿面前。 她收回他的碗时,微愣一下。 他竟然……把一整个生煎包都吃光了!? 舒甜讶异地睁大了眼,他脾胃虚弱,吃油煎的食物不太好。 舒甜:“大人怎么把包子都吃完了?” 夜屿无声看了她一眼,道:“合胃口。” 这三个字被他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舒甜哭笑不得。 她将他的碗筷收回,忽然发现……少了一根筷子。 舒甜有些奇怪,向夜屿投去疑惑的目光。 夜屿幽幽道:“用来射野猪了。” 舒甜忍俊不禁,娇娇俏俏地觑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夜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胃腹……有点儿撑。 收完了桌子,孩子们重新围到了梅花桩前,但夜屿却没有继续说梅花桩,而是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夜屿低声问:“你们谁看过这匕首上的印记?” 那日来刺杀夜屿的杀手们,便是徐一彪派来的,为首的男子,用的就是这把匕首。 上面有一个圆形的特殊印记,夜屿猜测,应该是出自江南兵器厂。 孩子们都来自江南的受灾区县,他们接过匕首一个传一个地仔细看着,挨个摇头。 小米看完了匕首,将沉甸甸的匕首传给了旁边的豆豆。 豆豆拿起匕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咦”了一声。 夜屿凝视他,问道:“怎么了?” 舒甜站在一旁,也侧头去看,只见豆豆伸出小手,摸了摸匕首上的圆形印记,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 夜屿定定看着他:“你好好想一想……” 豆豆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小声嘀咕道:“好像爹爹的衣服上,画过这个印记……” “衣服?”夜屿长眉微蹙:“你爹爹是做什么的?” 豆豆答道:“我爹爹是铁匠,他可厉害了,会做很多很多铁器。” “铁器……”夜屿若有所思,他继续问道:“那你爹?” 话音未落,豆豆面色微变,忽然低下了头。 舒甜凑近了些,对夜屿道:“豆豆的爹在逃难的途中,被坏人抓走了……豆豆是随着其他同乡,一起逃到京城来的。”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