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沈承安的可行性。 邱白枫只犹豫了一瞬间,沈承安的手机响了。 沈承安就仿佛立即恢复正常了似的,他从地上站起身,安静地整理起自己褶皱的袖口,倘若不是躺地上满脸鲜血的男人正在昏迷中虚弱地呻吟,沈承安的动作不可谓不算优雅。 沈承安宝贝似的攥着自己的手机,再也没看地上的男人,反而冷淡地去同男人结伴的女人说话:“警察一会儿就该到了,人是我打的,我不狡辩。” “你们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得活着去见他的老师,沈承安想,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代价去杀了那个男人,但唯独不能因此失去盛霜序。 他不能犯事,他得忍耐。 女人被他吓得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论怎么说,沈承安毕竟是当街斗殴,但好歹人也只算是轻伤,沈承安本人态度暂且不论,邱白枫可是相当积极地服从调解,掏了不少赔偿金,警察调解的相当顺利,这事儿才算是姑且了解。 警局还得再留沈承安谈一会儿话,邱白枫便忙里偷闲出去吹了会儿风。 作为一个优秀的秘书,邱白枫必须要打起精神处理一切老板惹出来的烂摊子,尽管昨晚上睡得不好,他便也只能趁这个时候醒醒脑子,思考该怎么给玛利亚解释。 邱白枫从车抽屉里翻找出烟灰缸,就靠在车门前,抱着烟灰缸点了一支烟。 他只吸了一口,就在烟雾缭绕的余光中看到了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 现在天色不早了,光处理老板打架就耗费了很长的时间,邱白枫只能在昏暗的光线下勉强辨认出女人的外貌。 邱白枫赶忙将手里的烟碾灭,在外人面前吸烟不大礼貌,他眯起眼睛,露出他所习惯的善意的微笑,说:“女士,您也出来透透风吗?” 女人走得很慢,望向邱白枫的眼神胆怯而瑟缩,她年纪不小了,却不得不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一个年轻人,她刻意要与邱白枫保持距离,停在了足有两米远的地方,说:“对不起,我的中文并不太好。” 她的中文确实不算好,邱白枫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啊,抱歉,我也不会说英语,”邱白枫苦恼地挠了挠头发,说,“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可以打字给我看,我开一下翻译。” 邱白枫连高中都没读完,就早早地开始了社会人的生活,即便他常年跟着玛利亚,早年也在国外活动过,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克服语言障碍。 尽管在中文环境下的邱白枫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但实际上,他很难去理解他人言语中的潜含义,想要学习这些,他就要付出远比旁人还要辛苦的努力。 年少时的邱白枫把任何语言都视作是挑衅,他把全身都竖满了刺,以图保护自己,而现在的他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玛利亚将他打磨得平滑了许多,他便总听不懂潜藏在言语里的恶意,任何情绪交流都变得相当直白,才显得他的脾气异于常人的好。 光是试图正常揣摩沈承安和玛利亚的言语习惯就几乎耗尽了邱白枫的所有学习能力。 母语尚且如此,英语就更加困难,玛利亚也对他这点小毛病无能为力,便只叫他陪着沈承安在中国活动。 女人明显没有搞清楚他的意思,她困惑地歪了歪头,嘴里说了几句邱白枫能够听清,但完全听不懂的低语。 邱白枫单手划开手机,在翻译软件里输入了方才他说过的话,直接机翻成了英语。 他还没来得及把翻译后的内容展示给她,女人就僵硬地吐出了下一句话:“我是他的妻子,我们是来中国度假。” “他年纪很大,脑子也不清醒了。” 邱白枫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就安静地等她继续说。 “以前的事情,很抱歉,”女人说,“请您和他说,我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