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说:“老师,你总做些自以为对我们好的事情,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学生。” “我是如此的信任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了自己的诺言,我祈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还是给我妈妈打了电话。” “因为你的那通‘好心’的电话,我被丢去治疗中心一年多,我妈妈把班里合照里韶清的头像剪下来,送给我的医师,说他是我的淫乱对象——想逼我去爱上女人。” 沈承安没有细说,他不想细说,也羞于去说,仿佛因此会暴露自己的软肋,他们用各种手法摧毁沈承安心目中的韶清,一遍又一遍地叫他承受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与摧残。 “你满意了吗?盛老师,我很安全,我现在不能爱上任何人了,听到男人的声音就能叫我吐出来。” 盛霜序明明在落泪,眼睛仍旧干涩,他想象着沈承安的痛苦,试图与他感同身受,他哽咽地说:“我……对不起。” 他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单薄地重复“对不起”。 对于沈承安来说,盛霜序的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 沈承安不想再看盛霜序懦弱哭泣的模样,他刚松开手,两条纤细的臂弯就蛇似的缠住了沈承安的腰,盛霜序缩在他怀里,尽力收紧手臂。 沈承安与盛霜序相贴之处隔了层薄薄的睡衣,却像什么都没隔,他的皮肤火烧似的滚烫。 盛霜序的泪水浸湿了沈承安的胸膛,潮湿而温热。 “沈承安,你对我做什么都行,”留给沈承安视线里的,只剩盛霜序白皙的后颈,他垂着头,头发软软地贴在皮肤上,“我该拿什么赔——我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第26章 噩梦 沈承安出奇地没有想呕吐。 他将一切痛苦摊开,说给他的老师去承受,他的愤怒也平息了下来。 盛霜序的身体如此柔软,叫他无端地联想起了那日牵着他离开小巷的手,就是这样的手,正紧紧贴在他身上。 沈承安的手指不经意落在盛霜序腰侧,等自己察觉后,又猛地弹开。 沈承安别开脸,却没推开盛霜序。 “让你听我的话,这些都是合同的内容,你不用再说一遍。”沈承安有点别扭地说,“睡觉吧,老师。” 盛霜序生着病,又耗尽了精力,沈承安去卫生间清理毛巾后,盛霜序便已蜷在床角熟睡过去,他总睡在地上,躺到床上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占用太多的空间。 沈承安安静地躺到盛霜序身侧。 沈承安的心脏还因为激动而强烈地跳动着,盛霜序很安静,身上散发着熟悉的皂角香气。 沈承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 他回到了学校的天台,韶清坐在天台的围栏上,纤细的腿在半空中晃动,宽大的校服袖口系在腰间,随着风空荡荡地飘。 沈承安早就不是学生了,梦中的他也西装革履,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以前的韶清,八年后的他看着八年前的韶清,心中五味杂陈。 八年的时间可以磨平一切,此时的沈承安几乎体会不到最初那对韶清单纯的恋慕,他被太多的怨恨和痛苦占据,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夕阳的余晖下,韶清的头发泛着暗黄的光,他忽地转过头望向沈承安,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白皙的脸上印了条明亮的泪痕。 沈承安从始至终都不了解韶清,他不懂韶清宁可去死的偏执,他只能把这一切归结到盛霜序身上,掺杂着他的嫉妒和无奈,还有被背叛的痛苦。 沈承安还想将韶清救下来,想要说“不要”,喉咙里就像被塞了棉花,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韶清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 沈承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