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吩咐做的,说是就做一盘。” 张管家像是意识到什么,眉眼微眯,过了会,他淡淡道:“今日一切以燕大小姐喜好为主,少爷的话,暂且放放。” 张管家穿过游廊花园,走进嵌了火墙的设宴厅,仿若从冬步入春。 余光瞄到坐在靠近主座最近的右首座上的品茗女子。 设宴厅内暖如春日,品茗女子卸下白锦狐裘,露出内里的紫衣劲装,身段窈窕,面貌却只是平凡,穿得像个会武之人,品茗的动作却颇有大家风范,但周身气息冷硬,看着有些沉默寡言。 张管家再一侧目,目光流转到品茗女子对面坐着的宁墨,他们宁府的大少爷。 他俊朗的剑眉紧皱在一起,脸色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难看。 张管家叹了口气,燕大小姐无才无貌,也难怪自家少爷这般抗拒,可奈何燕大小姐会投胎,有个好的家世背景,他们宁府需要这样的家世背景。 不过,今日这般场合,少爷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那位爱吃羊肉的主儿,倒也真是“一往情深”。 主座上的宁老爷眉心微蹙,看向宁墨的目光透着几分不满,等到张管家附在他耳边说完厨房的事后,宁老爷眼里更积了几分火气。 但他更快地看向在左首座上除了宁墨的另一位鬓角有些发白的男子,客气有礼道。 “萧大人远道而来,不知舍下饭菜,可否还算合你胃口?” “宁大人谦虚,萧某在路上之时,便有听闻宁大人府上的西湖醋鱼堪称杭州府一绝,今日有幸品尝,实乃萧某之幸。”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寒暄,不过萧大人说话之时,余光却多有注意燕家兄妹。 而这位萧大人虽穿着朴素,但宁老爷或者说在场除了燕家兄妹的所有人,都隐隐对他显露出尊敬。 宁老爷时任浙江布政使,眼下已然是浙江最大的官,但宁老爷并不满足于此,他的目的是跻身京师上流世家门阀。 左首座的萧大人便是京师来的,表面上例行巡察,实际上却是在考察宁老爷的政绩。 而大梁本就是世家当道,宁老爷不是世家出身,想要混个京官,跻身京师上流世家门阀,光靠政绩没用。 他需要一块敲门砖。 他儿子宁墨同一等威武侯嫡女燕惊双的婚事,便是他们宁家的敲门砖。 而今日,便是宁墨和燕惊双的订婚宴。 在场机敏之人,都能察觉这场订婚宴背后的目的,再加上宁墨这般神情,这些人不由想起近日在坊间流传的一些传闻。 传闻宁墨一直不喜燕惊双,只是被迫于家中压力与礼仪教条,勉强同燕惊双虚与委蛇。 传闻宁墨早已心有所属,心上人貌若天仙,才情了得,比之燕惊双不知好了多少,只是因其家世低微,一直不得入宁老爷的眼。 众人看向燕惊双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怜悯,但女眷这边在怜悯过后,却是藏着几分讥讽。 几个贵女凑在一桌,拨弄着近日新做的蔻丹指甲。 “今日可是燕大小姐的好日子,不知道她开不开心?” “也不知能开心多久?”另一个黄衫贵女捏着一颗金丝蜜枣笑盈盈接过话。 因为有着宁墨未婚妻这一层身份,杭州府的贵女们可没几个待见燕惊双的。 谁让宁墨皮相好,家世好,还是“江南第一才子”,哪个少女不怀春。 可她们的心上人却同一个无才无貌之人有着婚约,任谁都不服,但燕惊双家世在杭州府是数一数二的,又有一身好功夫,这几个贵女明面上也不敢得罪燕惊双。 眼下看宁墨神情,这几个贵女知道传闻多半有几分真,虽一开始对宁墨有心上人又惊又气,但想着燕惊双才是最惨的那个,这气儿不由就成了幸灾乐祸。 毕竟,燕惊双对宁墨的爱意,谁都看得分明,可以说是蒙蔽了双眼。 爱到卑微,她们这群贵女便越发有些瞧不上,只觉燕惊双死皮赖脸恬不知耻般缠着宁墨。 所以,估摸着燕惊双就算听见了坊间的传闻,也全无在意,一心一意相信着宁墨。 嗤,家世好又怎么样? 成为宁墨的未婚妻又怎么样? 还不是得不到宁墨的心。 这场订婚宴,不过是宁家利用燕惊双罢了。 能来这场宴席的贵女同宁府多少有些关系,所以知道些许内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