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需要的寝衣等物都备在一旁后,临清筠才走回床榻边,连带着薄衾抱起江殊澜。 被放进温暖舒适的热水里后,江殊澜微仰着头,用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望向临清筠,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娇气多事了?” 她把方才临清筠做的事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些事情琐碎而无趣,但临清筠却总是这么妥帖周到地照顾她,不愿假手于人。 真的如叶嬷嬷所说,有临清筠在的时候,江殊澜身边的任何事都无人能插手。 “不会。”临清筠动作温柔地帮江殊澜沐浴,耐心道。 “那你会觉得厌烦吗?” 江殊澜前世未能与临清筠长长久久地同住,但她其实很清楚临清筠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就是想听临清筠再说给自己听。 临清筠吻了吻江殊澜微湿的玉肩,温声回应她:“永远都不会厌烦。” “和澜澜有关的事,无论多久,都做不够。”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江殊澜觉得她好似从这句情话中听出了几分暧.昧旖旎的味道。 直到和临清筠一起沐浴完,又很快被擦干水迹、换上寝衣、裹着薄衾放回床榻之上,江殊澜都未曾感受过丝毫凉意。 无论大事小事,临清筠总会顺从她的想法,也会为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沐浴完周身都暖融融的,舒服极了,江殊澜便继续安心地倚在临清筠怀里。 为了让她休息得更好些,临清筠又点了安神香,江殊澜很快便有了睡意。 但将睡未睡时,江殊澜仍不忘轻声俯在临清筠心口说:“对不起,今日误会你了。” “以后不会了。” 临清筠轻轻在江殊澜额间落下一吻,温柔宠溺地在她耳边说:“乖,睡吧。” 待江殊澜睡着后,临清筠才执起一缕她的头发轻轻吻过,目光痴迷,低哑的嗓音中蕴着深夜里无人知晓的深沉情愫: “澜澜没有误会,那就是我会做的事。” “你会怕吗?” 薄唇分合间,临清筠温柔得几乎有些阴森的眼神一寸寸描摹着江殊澜的面容,慢条斯理地轻声呢喃: “可是怎么办?即便你害怕,拒绝,失望,也不会有离开的机会。” 屋内有令人舒适的暖意不断萦绕着,但临清筠唇齿间淌过的词句却像是被屋外的雨水浸透,无比寒凉。 江殊澜一无所觉,只是嗅着安神香的味道和属于临清筠的气息惬意地熟睡着。 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全然信任地深爱着临清筠。 江殊澜梦到了她和临清筠在那个小院里朝夕相处时的日子。 但梦里的江殊澜没有任何病痛,她和临清筠彼此陪伴着将四时风景看了一遍又一遍。 春赏斑斓色彩,夏游碧波清湖,秋拾遍山红叶,冬踏纯净白雪。 他们也看着那园子由临清筠亲手种下的玫瑰一次次生出新叶,发了花苞,于枝头盛放后再慢慢枯萎化于泥中。 这场美梦中断时,江殊澜正与临清筠在山间漫步,与一场不期而遇的清新春雨同行。 那是前世病弱的她绝不敢做的事,临清筠也不会允许她陷于淋雨的境地。 醒来时江殊澜先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熟悉又陌生的帷幔。 那是前世她与临清筠成婚那日,他们房间的床榻上挂着的帷幔。上面的玉红流苏是她与临清筠一起缝上去的。 而在夜里远远留一盏烛火,也是江殊澜前世最后一年的习惯。 那时因为重病,江殊澜夜里已经几乎完全不能视物,也丝毫看不见临清筠的轮廓。 半夜若醒来看不见临清筠,江殊澜会心绪烦躁不安。为了让她能看见自己,即便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临清筠每夜都会为江殊澜留一盏烛火。 江殊澜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却先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忽然醒来—— 有一抹温热的触感正流经她的颈项,暴露在空气中之后很快便带了微微的凉意,旋即没入她肩膀处的寝衣衣料中。 而临清筠正无声埋首于她颈侧浅浅地吻着。 “清筠……” 江殊澜察觉临清筠的浑身僵了僵,很快加重力道抱紧她,却不愿看向她。 或是不愿让她看清他此时的模样。 颈间和肩侧潮湿一片,江殊澜心疼不已地回抱住临清筠。 临清筠的体温和气息都是真实的,她知道这不是梦。 临清筠在流泪。 他很难过。 “怎么了?”江殊澜声音又轻又软地问。 “是因为今日的事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