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虚假世界,但这过分的真实感,还是让克莱尔有种他们是真实存在的错觉,她也因为这个女孩的话而感到微微不舒服。 “他醒来,我会来叫你。”她还是道。 “谢谢。” 挤满人的地下医疗室很快变得空荡。 通往地下的大门被关闭,克莱尔找到一把巴特都坐掉皮的滚轮椅挪到医疗舱前坐下。 半个身子都落入水中的男人,胸膛起伏平稳,稠密漂亮的睫毛在水中荡漾颤抖,下一秒似乎就要醒来。 手肘顶着座椅扶手,手背垫着下颌,克莱尔望着他沉睡的面孔发起了呆。 她想不明白伊莱伽为什么会把精神锁在这个时间点上,那他苏醒后呢?他还会记得她吗? 如果他什么也不记得,把记忆也定格在了7008年,她又该怎么办挑起他的回忆,告诉他一切真相。 阿奇尔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这里的时间流逝又和现实世界不同,她内心有点焦虑。 早在长眠被人打扰时伊莱伽就醒来了,长期定格不动对他的身躯不会有什么伤害,反而很舒适。 漫长的殖民战争、手足背叛让他暂时厌倦了那样的无趣生活,现在看见这些连敌我都分不清的脆弱羔羊将他挖出来还试图救治他,让他那颗无聊又没有世俗的心多了一丝趣味。 玻璃舱外的女孩手肘弯曲在玻璃壁上熟睡,他缓缓睁开眼皮,地下的光线冷白刺目,女孩半边脸压在玻璃舱上面,金色的头发铺开,眼睛紧闭、嘴巴微张,有规律的呼吸着。 金色的重瞳转动,白皙苍白的手指轻点在了玻璃面上,隔着玻璃触碰到她面颊捂暖的温度。 伊莱伽从没近距离接触过人类,或许曾经有过几次,记忆有点久远,大概是他开着勘探船撞掉了几艘人族堡垒,血汁飞溅、皮肉黏在驾驶舱的视窗前,他伸出手贴上去,能感受到那血肉炸开的温暖,和这个差不多。 不过一会,伊莱伽就将手臂重新沉入水里,他现在有点饿了,但他不屑吃这种低等生物的血肉,服从命令的底层工虫到是喜欢,他通常允许它们吃掉同类以外的一切东西。 他该去吃点别的。 医疗舱里的水流激起了小水花,在静谧的医疗室内不算突兀,克莱尔很快被惊醒。 她猛地直起身子,脖颈后的颈椎随着她转动的脖子发出咔嚓声响,酸胀的肩膀肌肉在舒展开后发出了极致舒适,她的两只手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慢慢的从玻璃舱壁上拿下来,酥麻僵硬的胳膊令克莱尔痛苦的皱起眉。 伊莱伽盯着完全没注意到他醒过来的女孩,她的半边脸压成了绯红色,弥漫着倦意的眼睛在背光下,眼球是浓墨的黑。 他的眼睛闭了闭,再度张开。 一对纯黑色的眼球出现在了深邃的眼窝里,将那颜色模仿的没有一丝偏差。 花了两三分钟,克莱尔的手臂才恢复知觉,她做了两次扩胸运动,甩了甩手随后低头看去,目光撞入那双浓黑的眼里。 伊莱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黑的渗人。 克莱尔松散的表情骤然一僵,动作也随之定格。 她发誓她现在看到的绝对不是那个喜爱她的伊莱伽或卡修斯,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观察一盘卖相不好看的肉菜,思考怎么勉强把她吃下去的可能性。 她真想怀疑他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每个分裂出的记忆团里都没有她。 这时候就扑到他面前告诉他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被困在了自己制造的世界内,他会不会直接砸碎玻璃跳出来扭断她的脖子阻止她胡言乱语? 仅仅几秒钟的对视,克莱尔的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在那双眼睛越来越危险之前,她将手压在玻璃舱上凑过脸去小声打招呼,“我叫克莱尔,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要出来吗?吃点东西?” 柔软的声音,温温软软的声线像沾了蜂蜜的棉花糖,带着几分讨好。 毫无攻击力,比羔羊都要脆弱的身躯和面庞,伊莱伽没有将她视作威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