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装成认识的样子,一不小心就又要崩人设了。 苏扬舲暗自庆幸,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但这些神色变化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小人得志! 就在别人纷纷远离之时,忽然有一人小跑向这个混世魔王。 “给四皇子请安!” 苏扬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天生的冰冷倨傲,将那躬身请安的小太监吓得一愣,膝盖软着就跪了下去。 “四皇子,娘娘请您过去。” 苏扬舲顺势看到斜前方不远处站了一妇人,她被几个侍女簇拥着,衣着清淡并不华丽,发髻上也只戴了象征身份的红珊瑚点缀凤鸟金钗。 不是别人,正是原身的母亲-中正十五年继任的任皇后。 她用低调隐忍熬死了两任大姜皇后,最终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但她也有软肋。 自己的儿子,当然最清楚不过,苏扬舲绝不是那种会主动给她请安的人。 但是谁让她这个当娘的放心不下,一早听说今日四皇子会入早朝,便匆匆忙忙等在了去往阳晖殿的路上。 就算孩子顽劣些,也是她心头的牵挂。更何况这孩子闹了这么一出,肯定有很多人要暗地里看他的笑话,这几日她如芒在背,入夜更是辗转难眠,生怕苏扬舲在倔强的景国质子那里受了委屈。 那可是景国赫赫威名的追风将军! 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喜欢个男人,喜欢男人也就罢了,偏偏喜欢的是杀伐果断的敌国将军。 任皇后整夜整夜的叹气。 真真是造孽! 今日一见,儿子果然不太好。那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几乎没了一丝血色,眼下还添了两团乌青,定是那景国质子没照顾好他! 任皇后冲着苏扬舲扬了扬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都道这个任皇后不仅身姿窈窕美丽,而且心性善良大方,从先皇后的陪嫁侍女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继任皇后之后,又简朴杜绝奢华,在宫内宫外都留下了一片美誉。 而苏扬舲怎会不知,任皇后绝不是别人表面看到的这般美好。 他勉强的扯了一抹笑,回忆着若是原身该如何拜礼,又觉得原身那无拘无束的性子,怕是见到自己的亲娘也会很随性。 有些犹豫,看在外人眼里倒显出几分不情愿。 任皇后赶紧上前走了几步,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略带斥责道:“皇儿,你可是生母亲的气了?那日母亲打你也是气急所致,谁让你非要娶那景国质子,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你啊,总是爱使性子,自小超喜欢那些相貌出众的人,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把他的眼睛弄瞎了他会给你好果子吃?母亲是怕委屈了你呀!” 任皇后有两儿一女,最疼爱的便是这个顽劣至极的四皇子。 苏扬舲向来不喜与人有身体上的触碰,尴尬的收回了手臂,尽量显得随意:“母后言重了,即便是几句训斥,忍忍也就过去了,何谈生母后的气?” 生没生气他不知道,但是这个任皇后他却不想有太多的牵扯,她偏爱四皇子,在原书中苏扬舲死后,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男主卫南寻身上,后来又知道二皇子苏云杪与卫南寻的情感,便怨恨苏云杪,对他俩的情感之路百般阻挠,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痛下杀手。 是的,她举全族之力要暗杀自己的皇子,阻挠他登上皇位。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偏爱的小儿子早逝。 这样畸形的母爱简直可怕。 任皇后听他如此说话,眉心一凝:“既是不生母后的气,为何不肯进宫请安?还要故意磕破额头来遮掩?” 她盯着苏扬舲额头那块包扎伤口的细布,满眼都是心疼。 苏扬舲面色如常,不动如山的说道:“儿臣只是头晕时不慎碰到了额头,并非有意。” 他话意说的淡薄,转而又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在母后面前嚼舌根,若是被儿臣知道定要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胡说八道。” 苏扬舲狭长的眉目眯了眯,本就寡淡的眼眸里流转出几道寒意,将任皇后也惊得身子猛地一软,缓了缓神后才走近他身边低声说道:“皇儿莫要逞口舌,那人即便是你父皇也要忌惮几分。” 可偏偏苏扬舲说得便是那个魏宋仁。 扬了扬嘴角,他没再说话,看向任皇后的目光却意味深远。 有些尴尬,幸而此刻有人走近打断了这难言的氛围,是苏云杪,但见他那身官服穿得一丝不苟,十分得体,他走近对着任皇后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任皇后脸上的心疼与怜惜瞬间消失不见。 她瞳孔一收,眉尾轻挑点点头表示看到他了。继而她转身往偏道上走,走了几步后似是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转头对着苏云杪说:“二皇子是兄长,理应懂得礼数照顾幼弟。” 苏云杪顿了顿,道:“母后说的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