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很照顾,平时在村里人缘也很好,常常有村民请他住持公道。 而现在,林三叔一向笑眯眯的脸上,堆起的全是焦急,他一把扯过林屿,“快回家看看吧!” “水洒了三叔!鱼!鱼!”林屿放下木桶,“难道是收税的衙役上门了?这不是刚交了丁银吗?” “不是这个!”林三叔急的跺脚,“你家门口,突然冒出四个小孩来!口口声声说要找你!”他越急越说不清楚,“走走走,我带你去看!” 林屿只能护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顺着林三叔的力道回家,脑子里冒出许多问号来。四个小孩?找他?难道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那也不至于跑到他这里来啊! 林屿稀里糊涂的回了家,他家还是当初亲爹在时盖的泥瓦茅草房,经过几次修缮,越发的陈旧不堪。林屿觉得与其把钱花在修缮上,还不如攒一笔大的直接盖青砖房,所以一直将就住。 而现在,那扇钉了好几块木板的大门外,门槛边的确坐着四个小孩,灰头土脸,可怜兮兮,头发 还带着碎掉的稻草,一看就是没人照顾。 “你们是.....”林屿放下木桶,“找谁啊?” 个头最矮的男孩转过来,仔细眯着眼睛辨认,想要看清林屿的模样,试探着喊:“阿,阿兄?” “阿兄?”林屿重复着这两个字,上手去拨开男孩的头发,擦掉上面的灰尘,这个称呼他只在一个人身上听过,“你是,康平?” 难道这是周氏后来生下的龙凤胎其中一个,赵康平?!没错了,林屿偏头看,旁边那个脸蛋红彤彤的女孩,也生的像妹妹赵楚楚。 “阿兄!”这次的喊声响亮多了,赵康平包住的眼泪终于滚下,刷出一道灰痕,“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一头扎进林屿怀里,眼泪鼻涕都抹在林屿身上。林屿手忙脚乱的把他扶住,“别哭别哭啊,有阿兄在,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一手一个,一边扶着赵康平,一边搂着赵楚楚,还剩下的两个孩子只能对着林三叔笑笑,让他带进堂屋里。 林三叔默不作声的拎着孩子,心里想的事情却不大美妙。 林屿从壶里倒了热水,依次给四个孩子擦脸,铜盆里水成了灰色,才把四个小花猫抹干净。 四个小花猫聚成一团,衣裳破成烂布片,脚指头从鞋面上钻了出来,眼巴巴的看着林屿。 林屿一个脑袋四个大,安慰道:“饿了吧?汤饼还要现做,你们喝点热水。” 三叔已经进了厨房,他知道面粉都放在什么地方,正在用瓦盆揉面。 林屿实在想追问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几个孩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又问不出口。 好在赵康平很会看眼色,喝了一口热水把碗交给妹妹楚楚后,踌躇着开口说:“阿兄,爹爹出事了,被免官下了大牢,娘让我带着妹妹来投靠你.....” 他口齿还算清晰,林屿很快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的便宜后爹不知道怎么搞的,卷进了一出粮仓贪污案,还搞的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于是一家老小连门房都没放过,一起下了大狱。 经过两个月的牢狱之灾,审判终于下达,主犯被处斩,而从犯会被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褚州,永世不得返回,作为亲眷,周氏当然也没能逃脱。 但是,十四岁以下的幼童会免于处罚,只要缴纳赎罪金,就能把他们放出去,自生自灭。要是实在没人接手,跟父母一起流放也没有衙役会管。后爹同僚可怜幼子无辜,凑了一笔银子去赎人。 但流放地褚州位于三千里外,需要他们徒步走过去,路上就会折损三分之一人员,而褚州遍布瘴气和没有归化的乡民,时常发生小规模械斗,到达后要开垦荒地建造防御工事,劳累辛苦,日日不停,周氏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去吃苦。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赵康平和赵楚楚托付给林屿,指望他照顾一二。而另外两个孩子,分别是便宜后爹的庶子庶女,年纪幼小身体又不好,八成会折到路上,所以,那两个妾室拼命磕头恳求周氏大发慈悲,跟着收下孩子。 m.ZgXXH.OrG